收据写的很快,不过半盏茶工夫便写好了。石嬷嬷将那吹干了笔迹的纸张递给了姚惠然。姚惠然接了过来,细心看了看,便笑着将手中那十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了石嬷嬷。
姚世宁坐在石桌旁,虽已然考上了毓秀书院,却还是不肯松弛手里还举着书籍。姚琇莹在坐在另一边摘着菜,脚边则铺了一块厚厚的毡子,裹成球儿的小婴儿姚世宣正坐在那边玩着姐姐给做好的一个小小的绒球,面色非常的当真……
再面对姚惠然时,到底另有些赧然,呐呐道,“昨夜读书时半开了窗子,确然有些着风,这却不是胡说的。”
“接过来。”她板了脸,叮咛道。
石嬷嬷虽不识字,可一瞧那纸张的模样便晓得这是一份契书,心头便慌了起来,忍不住便瞥了一眼周太太。
此时听了姚惠然的话,周太太起先还惊奇,紧接着眉头便蹙了起来,扭头看向立在身边的石嬷嬷。石嬷嬷也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回看周太太的目光也有些板滞。只是,这件事儿她若不晓得,那么她这个正房的管事娘子的差事,做的便有些不称职了。她显是也明白此枢纽,脸上便有些不好。
便笑道,“本日里书院里不上课么?”
姚琇莹已然将她列在票据上的食材悉数买了返来,此时全数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林林总总的,倒真是一大堆。
半晌后,便领着莺歌走了出去,手里还端了砚台纸张。
自周家出来的时候,还不到巳时,天气腐败,苍穹高远,许是表情不错的原因,愈发的神清气爽起来。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石嬷嬷明白其意义,主动接过了话茬儿道,“这契书上虽写着货银两讫……可那银子我们是实打实的给了你姐姐,太太房里那插屏却只绣了大半。我们府里大少爷将将自燕都城回到府里,不晓得听了哪个多舌的,这才弄出这一番事儿来。好女人,你归去劝劝你姐姐,来把那插屏绣完吧。”说到此处,她横了姚惠然一眼,又道,“如果只凭着这契书,我们自是吃定了这个亏,可你姐姐如果就这么辞了工,岂不是有些不刻薄?!”
很有种现世安稳,光阴静好的感受。
周太太这几日因小儿子的事儿犯了心角痛,正吃汤喝药的,又在内心忧烦小儿子这少见的固执,那里顾得上旁的事儿。再者,院子里的丫环媳妇们虽有碎嘴的,但大少爷周绍柏的事儿,还真没人敢乱传。
姚惠然倒也没等着石嬷嬷上前来拿,直接向前两步将契书放到了周太太面前的炕桌上。只这一个行动却让石嬷嬷抓住了把柄,小声儿道了一声,“没端方。”
本日不去城门下摆摊子,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她溜漫步达的便返回了家中。
姚惠然也笑了起来,“本日,便做些好吃的,好好给宁哥儿道贺一番。”她话音刚落,方才关上的院门便被敲响了起来,姚世宁赶去开了门,便见宋禛与书童墨子立在门外,笑着温声儿道,“我们也来蹭一顿美食。”
一旁的石嬷嬷也跟着搭腔,“是啊姚二女人,你劝劝你姐姐,现在她在正房绣插屏,每日里不过与徐徒弟打动手,绣些简朴的花瓣枝叶,且跟在徐徒弟身边那是多少绣娘打着灯笼都寻不着的功德儿……”
姚惠然见她翻脸,也不废话,自袖袋里摸出早就筹办好的十两银子,却未立即递畴昔,脸上还是笑盈盈的说道,“既是周太太您发了话,我们就按您说的办,只是契书您也见到了,既接了我返还的十两银子,费事您也给我立个收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