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伦道:“此设法是好,却朝中小人当道,哪有贤弟之位置。”
肖猛道:“我常感大丈夫应天下事为已任,做出一番奇迹来。想我年已二十,学问尚浅,虽是我父功成名就,但每日浑浑噩噩下去,便是代替亦难也。实在想做些事情,闻得南吴之地驰名流陆景,便想拜他为师。以是告别双亲南下寻师。”
肖猛道:“如此良器,为何不献于朝廷?”
肖猛道:“这倒是何意也?”
肖猛道:“孟兄真是天赋也,如此良方,献之朝廷否?”
阿五又道:“便在这九松山边上就好,若进了林子,万一遇得猛兽,伤了公子便不妙了。”
说罢,又聊了一些打猎技能之类话题。正说着,小二端一大托盘过来,上置烧鸡、牛肉、肘花、蚕豆等荤素凉盘,并两大壶酒。
肖猛心中却暗想,这穆子丰也听人说得,雄才大略,但毕竟是个流贼之首。若真投得他去,不管远景如何,父母祖辈皆是朝廷命官,落草却也千万不成。
肖猛便将马交与伴计,走进饭庄。内里也还宽广,十数张方桌,零散有客人用饭。
二人又向前走了一百余里,已到北固山西南麓,将至集县。遇一岔道口,向西则通往西北塞北之地,向南便是集县。二人就此告别。
孟伦道:“是也。客岁此时,时价寒休,走了趟西山之地,见边关雅通部族盗窟,利用一类别致照亮之法。乃是在粪坑之上,加盖密封,再用一竹筒深切盖内,加上小孔铜头、灯架。置小木塞子堵上那铜头之孔。掌灯之时,取引火之物,翻开木塞扑灭之,再盖上灯罩,细细之火可燃一夜之久。问之族人何物,告我之名为‘腐气灯’,败北之物发酵而生腐气,遇火则燃,若妥当用之,亦无爆炸之患。不像我朝,利用油灯,灯油破钞银钱,若悠长燃之,每晚还费得人力。我便突发奇想,我京师大小街道,皆有旱厕,若用此法屯积腐气亦是可行之策。再效仿雅通族人之法铺设竹管连接‘腐气’、铜头、木塞、灯罩。这一街之灯,几街只需一人,夜晚火把点灯,天明加塞灭灯便可,便再无巡夜之苦,免得巡夜用度,灯油之用度,虽是建发酵池、铺设竹管、制作铜头木塞也用得用度,但自预算之用度不大,且一劳永逸之法也。”
“这……”肖猛一时语塞。
肖猛道:“这三匹马儿,并兵器、火器。哥哥都拿上罢,去了顺天王那边也好做个见面之礼。我一人一骑再多带得东西也是不便。”
再看那公子,却还是笑呵呵,道:“无妨,我等离京北上打猎,要的便是消遣,打得打不得,却无妨事。”
看这公子也点也点头,道:“好罢,听你们就是。”
孟伦感喟道:“听我慢慢道来,我把这体例绘制成图,再标明用度短长,献与下属工部员外郎杜风,那杜风见得此法,鼓掌称妙,以为此法乃别致良方。便又同我一道,去见了工部尚书董正德。哪知那董正德,看了此法,却不住嘲笑,而后又哈哈大笑。”
店小二从速过来,道:“客长,请这边坐。”便号召肖猛坐下。又道:“客长点些甚么饭菜?”
孟伦叹道:“贤弟方才不是晓得我之境遇了么?想那当时阁老毕大力一家与工部‘精械司’亦有勾搭,你想如果火器精准,弹丸火药自是省了,却坏了他家好买卖。故那个敢献这良方?”
过了北固山,沿途碰到一些村舍,亦是残垣断壁,没了火食。肖猛心想,这周成宗,治国无方,为剿除四方流贼又收得重税徭役,很多村寨逢着灾年,颗粒无收,百姓自是逃荒而去,有些便做了贼人。农家荒废,粮产更加不济,真让人好生苦楚。好端端一个大魏国,被这些昏庸小天灾害,却想起也让人愤恚。行得半晌,路上人丁渐多,向前看去,乃是一个小县城,来到城门口,见上面雕着“集县”,心下已是了然,已走出青云卫二百余里矣。此县距边关已远,戍守较为疏松,肖猛牵马入城,守城府兵亦不查问。进入北门,火线是一条十字街,也算得上繁华,店铺林立,街边又有很多小贩呼喊叫卖。街上人虽不是太多,但也热烈。比起一起之萧瑟,让人感受略略有些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