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军官朗声长笑,蓦地由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铁制令牌,朝虚元观世人表示了一圈,道:“圣上传谕众道州县,将境内道观的羽士尽数摈除,道观也付之一炬,这‘玄铁令’乃绵州刺史张大人统统,能有假么?”
乾虚道长心知疯颠痴狂四人,属这二人修为最高,当下捏了个指决,道袍鼓励,食指知名指迸射出两道清光,顶风高涨,在到得两人身前时鲜明凝化成了两只清虚手掌。
顿时如虎入羊群,狂歌痛厉声长啸,双手手指半曲成爪,只一个翻身起落,便有五人惨叫连连,鲜血喷涌,喉咙三道爪印触目惊心,目睹是不活了。
狂歌痛闷哼一声,避之不及,胸前硬生生吃了一记,身形贴地后退了数丈,被一众弟子七手八脚五花大绑,一张乌黑的脸上尽是气愤,何如胸臆中堵滞,呼吸不顺,咯了一口血痰,朝一名弟子脸上啐去,被后者一个挪身便躲开。
正自入迷间,忽听乾虚道长一声清啸,一片清光轰然从他身前炸散,令人目炫神迷,癫笑僧、痴人牧和疯半妖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涌入胸腹,喉中腥甜,齐齐张口喷出一股鲜血。
他身形甫动,癫笑僧、痴人牧和疯半妖也蓦地一动,三人分从三面攻来,那疯半妖速率之快令人瞠目结舌,竟抢在了乾虚道长跟前,红眼绿眼圆睁,右手一拳猛地砸下。
为首那黑鳞男人军官居高临下傲视世人,忽地朝后一手持火把的将士递了个眼色,冷冷道:“烧了!”
乾虚道长心中挂念弟子安危,见那三人瞬息间便将本身围住,恼羞成怒,看也不看,右掌上青光迷蒙,悄悄推出一掌,和疯半妖重拳当空相撞。
笑罢,见众弟子气势高涨,拳脚乱而不散,将狂歌痛围在当中,乾虚真人纵身一跃,竟如轻纱般飘了起来,超出世人头顶,双手捏了个“清光乍现”的指决。
疯颠痴狂四魔成名已久,乃是青城山技艺极其高强的四人,放眼四川也难逢敌手,但他们脾气古怪,人如其名。疯半妖便是那身材为红绿两色的人,癫笑僧便是那俗家打扮的和尚,起初在五台山削发,技艺学成后,返俗回川。
李白望向那军官,脸上大大写了“不信”二字,拱手道:“军爷,圣上为贤明之君,何况现在大唐羽士不下数万,如果尽数摈除了,他们却往那边安身?”
李白肝胆俱裂,正欲张嘴呼喊,但一念及如果乾虚道长投降,鹰眼男人部下又吃了大亏,这百余人焉能活命?心中豪情万丈,如狂云奔腾,冷冷瞪了那男人一眼,撇过甚去,闷不吭声。
月夜迷蒙,松林微啸。戴天山是夜早没了昔日的平和安好,被一阵厉啸马嘶声突破,刀光火把狂闪不休。李白和乾虚道长并排而立,心中惶恐莫名,不知唐兵因何会半夜来打搅虚元观清净。
狂歌痛听闻风声呼呼,不敢粗心,身形朝下一蹲,双爪腾空抓来两名弟子挡在身前,乾虚道长怒骂道:“无耻狂徒。”当空变幻身形,又朝后接连拍出三掌,将癫笑僧三人震得步步后退。
乾虚道长纵声长笑道:“想不到四川响铛铛的人物,却沦为沐猴而冠普通的人,端地叫人笑掉了大牙。”袖袍猛地横空一卷,那三人如断线纸鸢,身形倒飞,重重摔在地上。
“老妖道,反了反了!”那兵士仗着那鹰眼军官和疯颠痴狂四人威势,一面揉着屁股站起家,一面大声骂道。但一想到乾虚道长得道多年,很有本领,也不敢过分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