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白皱了皱眉头,对梅玄机迷惑道:“但是有人住在这里?”
握着冰冷的刀柄,梅玄机摇了点头,“我不怨。”
固然被叫做荒园,但那园子倒是极其洁净。不但是内里,就连那间青砖房里,也都被人给清算了出来。
“也好。”看着血人一样的唐慕白,梅玄机走在前面,绕着诺大的寺院走了很久,两人才到了苏沉央曾住过的那座荒园。
“慕白哥哥,你入相了。”梅玄机面沉如水,道:“师父说过,繁华繁华,不过只是过往云烟。现在天下烽火四起,即便是你夺得了皇位,那也守不住吴国的万里江山。你与文帝争天下,倒不如尚了公主……”
他让问,梅玄机便问,“慕白哥哥,驸马之位,尚还不敷吗?”
梅玄机举着双手,苏沉央却差点吐出了一口老血。他把那件衣服当作宝贝一样看了五年,本日她竟然跟他说那实在是出自别人之手?
“那就更该脱手了。”唐慕白教她如何拿剑,“在疆场上我用心兵败,现在我又杀了傅夷安举兵谋反,玄机,你感觉文帝还能容得下我?”
“我说有,那便有!”即便是没有,她也会为他开出一片落脚之地。
梅玄机顿了半晌,说出了一堆足以让他忏悔的话。“还记得五年前你在寺中喝的第一碗粥吗?那是我做的。另有那件衣服,那实在是师父给你缝的……不过真的是我洗的,手洗的!”
“尚娶傅夷安,本就不是我的志愿。”将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唐慕白冷声道:“文帝想要将她嫁与我,那我便举兵谋反给他看。”
“胡说!”苏沉央呵叱道:“他兵败京畿,必死无疑,这如何会是你的错!”抱住了梅玄机,他又安抚道:“玄机,无事的。你另有我,另有苏大哥……”
梅玄机哽咽着消逝了声音,想着先前的钟声,苏沉央心中猛地一沉。
“死了……”梅玄机面色惨白,她咬了咬唇角,道:“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嗯?”
不止是痛,还给她留下了一块永久难以治愈的芥蒂。
唐慕白的声音很小,小到让梅玄机只听清开首的那一句。梅玄机松了放手,她想劝唐慕白放手,成果却被唐慕白用力的扯了一下。随后她连人带剑,都一并的撞进了唐慕白的怀里。
“那另有师父……”她是文帝的长姐,如果她肯劝,文帝必定也会从轻发落。
梅玄机抿着嘴角无声的笑了笑,三人结伴而行,再无人能闻声鸿蒙寺中的木鱼声。
“为甚么要说对不起?”苏沉央神采微凛,他握着双手,唯恐梅玄机遇说出“忏悔”二字。
梅玄机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你是想娶我还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