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长史气结,嘲笑道:“三万匹锦,王爷晓得代价多少银钱吗?”
赤虎眼神微眯:“主子……”
他娘的!最恨这类像文臣一样不要脸的说法!明显都快打到益州城下了,还打死不承认,还要找个起兵的来由。牛副都督内心又一阵暗骂,嘴里还不得不问道:“白王一起从南面打过来,莫非是假的不成?”
这些话都不敷以让牛副都督摆荡。他顾忌的是晟丰泽手里那封该死的信!
“主子,蚩狂军将来了。”赤虎上前禀道。
难怪被唐人讽为南蛮子。晟丰泽懒得和他解释,比出了三根手指:“最多在此驻扎三天,如何?”
晟丰泽朝帐中一望,指着满帐将领道:“我带了这么多人来搬织锦,总不能让他们白手而回。好歹也能分个一尺半尺回家给老婆女儿。就三万匹吧!”
“好!三天后白王还要和唐人说来讲去,某就领着本部人马自去攻城!”蚩狂行了礼,哼了声大步分开。
许给赵家的好处是,不犯赵家,尽收城中各家之锦。此消彼长,赵家就能一跃而成益州锦业的行首。
“都督安好。故交相见,泽甚是欢乐。”晟丰泽浅笑着打起了号召。
春季阴沉,平原上视野极佳,远远能远瞥见西岭雪山的秀美山岳。
“多少?!”桑长史觉得本身听错了。益州蜀锦年贡长安才一万匹,全州府一年产锦不到一万五千匹。南诏白王开口就要三万匹?会把益州锦户家的库房都搬空了。
回想之前相伴随时的晟丰泽,牛副都督内心又是一叹。一样的面庞,此时的晟丰泽再没有当时的斯文墨客气。那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眸子,道尽了他的野心。
桑长史扯开系绳口一瞧,满满一大袋各色宝石。
牛副都督内心苦笑,神采却阴沉着,喝道:“南诏竟敢进犯大唐,就不怕被大唐灭国吗?白王现在退兵,自缚请降,皇上尚许还能饶你性命!”
第二天,西川节度使就遣使进了南诏大营。
“对!”晟丰泽利落地答道。
南诏帅帐当中,晟丰泽正与身边两名将领察看着铺在案几上的舆图。
也许是他曲解白王了,桑长史故作矜持:“寸金寸锦。这一袋宝石倒也能换一匹上等织锦。”
入目一片青蒙蒙的兵士与望之不尽的帐篷,令人想起了蝗灾来袭的景象。
说这话时,太守大人眉飞色舞,仿佛已经听到了众锦户的齐声歌颂。
牛副都督看了他一眼,转过马头回了自方阵营。
“请。”
如果不是那封信在你手上捏着,老子必然提刀和你再打一架!牛副都督在肚子里不晓得骂了晟丰泽多少句,脸上还只能绷着:“意义是只要节度使大人不曲解王爷,再让王爷买到中意的织锦,王爷就能心对劲足地回南诏了?”
他脑中响起出城时太守大人的私语:“南蛮子不晓得,狠狠杀价。帮那些锦户省了船钱盘费,高价卖出去,本官为政一方,也算为锦户们做了件大功德。”
“南诏一贯和大唐交好,本年才遣了使臣去长安进贡,都督何出此言哪?”晟丰泽笑容一敛,满脸惊色。
晟丰泽笑声一顿,眼里暴露一股凌厉之意,一字一句地说道:“大人说本王是痴人说梦。那好啊,本王就亲身带着这袋宝石去益州城,看看能不能买到三万匹锦。”
桑长史脚下一个趔趄,被黄主薄眼疾手快扶稳,才没有跌倒在地。他颤抖着说道:“走,回城。益州危矣!”
“都督曲解了!”晟丰泽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本王喜好蜀中的织锦,想要大量采买。国主担忧本王的安然,派了些人来庇护本王。谁晓得才进边疆,就被本地驻军曲解,打了起来。本王一则要来买锦,二则也想亲身去处节度使大人解释一二。已经打起来了,本王怯懦惜命,不得未几带了点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