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道:“这骆宾王虽有文采,但也率性直言,获咎了不该获咎的人,不日便将被发配西域,这骆宾王是文臣,身子骨本就弱,这一去西域,天然是凶多吉少了。”
岑文本顺着李恪的话道:“陛下说的是,只不过这马宾王和骆宾王虽只一字之差,只姓氏多了个‘各’字,便就是大家各命,天壤之别了。”
岑文本看着李恪面带笑意,俄然想起了一事,从袖中取出了一轴卷纸,对李恪道:“陛下封禅泰山乃是国中乱世,举国欢娱,昨日臣偶得一篇文章,是为陛下封禅泰山而做,觉着遣词用句极好,堪为佳作,本日便转手便给陛下。”
岑文本是李恪以下的当朝首官,岑文本想保骆宾王,本来该当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但看岑文本的模样却非常谨慎,这就叫李恪觉着惊奇了。
岑文本没想到李恪竟然会晓得骆宾王其人,但他一听李恪这么一问,心中就觉着本日的事情多数能成了。
步队的最前,李恪缓缓地策马而行,看着官道两旁伏地叩拜的百姓,仿佛春季里歉收前的麦田,一阵大风吹来,麦穗齐齐地低下沉甸甸的脑袋,非常壮观。
骆宾王的文章言及李恪封禅之事,多是溢美之词,夸耀之语,站在李恪的角度,不管如何看都会觉着欢畅,纵说是在阿谀李恪也不为过了。
岑文本身为帝师,惜才举才本就是在道理当中,他这么做李恪不奇特,但李恪奇特的是骆宾王究竟获咎了谁,竟然叫岑文本都如此谨慎。
岑文本见状,也道:“陛下贤明,一猜既中,骆宾王无辜流浪,臣惜其才,故而行此事,还望陛下包涵。”
李恪的宰相,尚书左仆射马周名周,字宾王,而骆宾王名宾王,字观光,确切相差不大,马周是李恪的亲信臣子,李恪这么解释倒也说得畴昔。
岑文本是当朝帝师,博考经史,才冠当时,历数大唐朝野高低,能入岑文本之眼的人应当未几才是,可听岑文本之言却对此人非常推许,李恪也不免觉着惊奇。
李恪闻言,笑着缓缓点了点头,明显也是劈面前的场景非常对劲。
如果骆宾王开罪的是朝臣,只要岑文本出面,绝大部分环境下还是能够补救好的。但高阳公主分歧,高阳公主是李恪远亲胞妹,是李恪最心疼的小妹,几近是捧在手心的,岑文本天然不便出面。
“竟是高阳?”岑文本之言一出,李恪就明白岑文本的难处了。
后有先皇东征,以少胜多大破王世充,而后又治洛阳三载,多行仁政,洛阳百姓多有受先皇恩德者,故而铭记至今,方才高呼先皇万岁者多为年长老者,恐怕就是三十年前的洛阳百姓了。”
岑文本回道:“现在齐州,如果陛下想见,随时能够传见。”
李恪问道:“骆宾王现在那边?”
李恪取官道东行,一起之上无数百姓立足围观,有站着远看的,另有跟着步队一起跟看的,更有甚者,另有很多百姓伏地膜拜,口中高呼天子和文汤天子名号,口称万岁的。
岑文本回道:“骆宾王开罪之人恰是高阳长公主。”
李恪多么聪明,一听岑文本的话,李恪就回过了味来,缓缓伸开了手中的纸轴,看了起来,口中轻声念叨:“臣闻元天列象,紫宫通北极之尊;大帝凝图,宏猷畅东巡之礼...倘允微诚,许陪大礼,则梦琼馀息,玩仙闾以相欢;就木残魂,游岱宗而载跃。”
李恪当然不会奉告岑文本,他口中的这首只是名传一地的《咏鹅》当初但是他的发蒙古诗,李恪只是道:“朕偶尔听过这么一句,此人的名倒是和马周的字普通,当时觉着风趣,就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