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内,袁天罡与岑文本还在说着李恪日前遇刺之事,观外李恪已经随杨妃登上马车回宫了。
文士笑道:“雕虫小技,难登风雅之堂,比不得袁道兄鉴风断星之术。”
袁天罡点了点头,一脸正色道:“六日前,就在汉中郡王遇刺,昏倒不醒的当夜,紫薇星未动,可太微星却一夜易主,此中何意,莫非岑兄还看不出来吗?”
李恪年幼,杨妃倒还不知他竟善围棋,不过她听了瓶儿的话还是将李恪揽入身侧,柔声问道:“哦?虎头何时学的围棋之术,娘倒还不知。”
袁天罡站起家子,轻缕着颌下短须,自傲道:“迩来乃多事之秋,朝堂之上更是风云突变,皇位更迭,如此晦涩的天像,除了师尊与我,天下绝无第三人能够测算,太史局那帮尸位素餐之辈又如何看得出。若非你我乃是至好,又有你寿数息息相干,我也毫不会透露半字。”
岑文本食指悄悄叩击着棋盘,对袁天罡道:“这少年小小年纪,棋力和眼力倒是不弱,并且文思敏捷,举止风雅,李、杨、韦、杜,也不知是关中哪家门阀的英才。”
岑文本见李恪穿着不凡,举止得宜,不是普通人家教出来的少年,只当是家学渊源,便猜想李恪是关陇门阀中人。
岑文本乃荆州别驾,此番便是奉荆州多数督李孝恭之命一同进京,也是宦海中人,宫中产生的行刺案震惊朝野,他岂会不知。
“好呀,那恪儿便方法教阿娘多多见教了。”李恪说着,渐渐地站起了身子,竟学着那些墨客的模样朝着杨妃唱了个诺。
李恪祖父乃唐建国天子李渊,外祖父乃隋末帝杨广,身份高贵,天然不必赘言。可岑文本听着袁天罡的话,却觉出了一丝奇特。
听到袁天罡的话,岑文本的眼中暴露一丝精光,神采也为之一正。
岑文本不解道:“现在太子合法丁壮,即位期近,几位皇子年事又相差不大,储位之争比之当年更甚,莫非袁道兄就不担忧身涉此中吗?”
袁天罡道:“六日前汉中郡王于宫中遇刺,昏倒数日不醒,太子侧妃杨氏曾往观中求愿,本日便是还愿来了。汉中郡王身怀隋唐两朝皇室血脉,李杨两氏以后,这般高贵,岂是平常世家后辈可比的。”
袁天罡道:“不错,两月前玄武门兵变,太子身故尚无此等气象,可汉中郡王遇刺偏却就呈现了,如此玄机,绝非偶合。”
杨妃见爱子如此,公然也笑了出来:“看你这模样,莫不是也要学那些个秀才,考那进士功名?你快些坐下吧,免路途颠簸,再给摔了。”
李恪靠着杨妃坐在一旁,挠了挠头回道:“儿只是在弘文馆跟着几位先生学过一段时候,那能称得上了得二字。儿只是旁观者清罢了,如果本身了局奕棋,恐怕还不如那位道长呢。”
“你前日说的异变莫非便是指的汉中郡王?”岑文本伢然问道。
“这少年诚不欺我,岑兄屠龙期近,这盘棋确切胜负已定,岑兄棋力,鄙人佩服。”羽士悄悄点头着头,叹道。
杨妃闻言,低头看着李恪道:“娘倒也懂些棋道,来日如果得暇,你也可陪娘对弈两局。”
岑文本眉头轻锁,口中吐出了六个字:“汉中郡王李恪?”
对于俄然呈现的李恪,岑文本仿佛很有兴趣。
袁天罡看着岑文本的模样,轻笑了一声道:“这少年可不是平常世家后辈,来头可大的很。”
这年近半百的羽士恰是玄都观观主栖云道长的嫡传弟子袁天罡,而与袁天罡下棋的中年文士名为岑文本,官拜荆州别驾、行台考功郎中,乃是袁天罡的老友,此番便是受袁天罡之邀,在玄都观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