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拨接了银子,便道:“都在我身上。”赶紧去禀了管营,就将枷也开了。
林冲听得唤,来到厅前。
差拨道:“林教头,我非常全面你:教看天王堂时,这是营中第一样省力量的活动,迟早只烧香扫地便了。你看别的囚徒,从早直做到晚,尚不饶他;另有一等无情面的,拨他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
林冲起家看时,只见阿谁西席入来,歪戴着一顶头巾,挺着脯子,来到后堂。林冲深思道:“庄客称他做西席,必是大官人的师父。”
林冲自此在天王堂内安排宿食处,每日只是烧香扫地。
洪教头怪这柴进说“休小觑他”,便跳起家来,道:“我不信他!他敢和我使一棒看,我便道他是真教头!”
柴进便道:“凡人不成易相,休小觑他。”
林冲想道:“柴大官民气里只要我赢他。”也横着棒,使个流派,吐个势,唤做“拨草寻蛇势。”
洪教头喝一声“来,来,来!”
那洪教头说道:“休拜。起来。”(我亦按耐不住了!)
洪教头把棒当场下鞭了一棒,来抢林冲。两个教头在月明地上比武,使了四五合棒。
那差拨不见他把钱出来,变了面皮,指着林冲便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却来唱喏!你这厮可知在东京做出事来!见我还是大刺刺的!我看这贼配军满脸都是饿纹,一世也不起家!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少间叫你便见服从!”
差拨看了,道:“你教我送与管营和俺的都在内里?”
世人道:“若要使得好时,管营把五两银子与他,差拨也得五两银子送他,非常好了。”
林冲道:“大官人休要笑话。”当场也拿了一条棒起来,道:“师父,就教。”
柴大官人来送冬衣并人事与他,那满营内囚徒亦得林冲布施。
那人全不睬着,也不行礼。林冲不敢昂首。
林冲道:“小人只多这具枷,是以权当输了。”
是以,越要来惹林冲使棒。
林冲道:“多谢指谢。”
差拨道:“即有柴大官人的书,烦恼做甚?这一封书直一锭金子。我一面与你下书。少间管营来点你,要打一百杀威棒时,你便只说一起有病,未曾痊可。我自来与你支吾,要瞒生人的眼目。”
柴进乃这:“二位教头比试,非比其他。这锭银子权为利物。若还赢的,便将此银子去。”
不觉工夫早过了四五旬日。
林冲自肚里深思道:“这洪教头必是柴大官人师父;我若一棒打翻了他,柴大官人面上须欠都雅。”柴进见林冲迟疑,便道:“此位洪教头也到此未几时。其间又无敌手。林武师休得要推让。小可也正要看二位教头的本领。”
柴进指着林冲对洪教头道:“这位便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林冲的便是,就请相见。”
当下又吃过了五七杯酒,却早月上来了,见厅堂内里如同白日。柴进起家道:“二位教头,较量一棒。”
林冲见问,向前承诺道:“小人便是。”
林冲拜了两拜,起家让洪教头坐。
洪教头深怪林冲来,又要争这个大银子,又怕输了锐气,把棒来经心使个旗鼓,吐个流派,唤做“把火烧天势。”
世人见骂,各自散了。
林冲谢道:“如何报谢大官人!”
洪教头措手不及,就那一跳里和身一转,那棒直扫着洪教头骨上,撇了棒,扑地倒了。
柴进道:“教头如何不使本领?”
柴进大笑道:“也好,也好。林武师,你心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