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送出庄门道别,分付道:“待几日,小可自令人送冬衣来与教头。”
两个公人自领了回文,相辞了回东京去,不在话下。
柴进大笑道:“也好,也好。林武师,你心下如何?”
柴进道:“且把酒来吃着,待月上来也罢。”
吃紧躬身唱喏道:“林冲谨参。”
洪教头措手不及,就那一跳里和身一转,那棒直扫着洪教头骨上,撇了棒,扑地倒了。
洪教头深怪林冲来,又要争这个大银子,又怕输了锐气,把棒来经心使个旗鼓,吐个流派,唤做“把火烧天势。”
林冲道:“多谢看顾。”又取三二两银子与差拨,道:“烦望哥哥一发全面,开了项上枷更好。”
那管营,差拨,得了贿赂,日久情熟,繇他安闲,亦不来拘管他。
林冲听得唤,来到厅前。
柴进道:“教头如何不使本领?”
当下又吃过了五七杯酒,却早月上来了,见厅堂内里如同白日。柴进起家道:“二位教头,较量一棒。”
且说林冲正在单身房里闷坐,只见牌头叫道:“管营在厅上叫喊新到罪人林冲来点名。”
只林冲送到牢城营内来。牢城营内收管林冲,发在单身房里听候点视。却有那普通的罪人,都来看觑他,对林冲说道:“其间管营,差拨,都非常害人,只是要诈人钱物。如有情面钱物送与他时,便觑的你好;如果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情面,入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棒,只说有病,把来寄下;若不得情面时,这一百棒打得个七死八活。”
洪教头那边挣扎起来,众庄客一头笑着扶了。洪教头羞惭满面,自投庄外去了。
林冲听了,并不作声。(短长)
那差拨不见他把钱出来,变了面皮,指着林冲便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却来唱喏!你这厮可知在东京做出事来!见我还是大刺刺的!我看这贼配军满脸都是饿纹,一世也不起家!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少间叫你便见服从!”
林冲与世人正说之间,只见差拨过来问道:“阿谁是新来的配军?”
管营道:“你是新到犯人,太祖武德天子留下旧制:”新入配军须吃一百杀威棒‘。摆布,与我驮起来!“
柴进携住林冲的手,再入后堂喝酒,叫将利物来归还西席。
洪教头先脱衣裳,拽扎起裙子,掣条棒,使个旗鼓,喝道:“来,来,来!”柴进道:“林武师,请较量一棒。”
管营道:“果是此人症候在身,临时寄下,待病痊可却打。”
差拨接了银子,便道:“都在我身上。”赶紧去禀了管营,就将枷也开了。
林冲拿着棒使出山东大擂打将入来。
林冲见柴进说开就里,方才放心。
洪教头把棒当场下鞭了一棒,来抢林冲。两个教头在月明地上比武,使了四五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