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那旅店门口,王伦只见那窗槛旁立了一个小牌,上面写道“众中少语,无事早归。常忆离家日,双亲拂背时。过桥须上马,有路莫行船。未晚先寻宿,鸡鸣再看天。古来冤枉者,尽在路途边……”
那男人睁着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只抢上前去,捻起一根金子,对那妇人大笑道:“有此好处,那便依了娘子,任你措置罢!”说完本身上前收了金银,便叫伙夫们上前来搬运这四只肉鸡,此时却听他又忍不住卖乖道:“你这几个如此眼瞎,也别怪老爷心狠手辣了!我那店门口写得清清楚楚,‘古来冤枉者,尽在路途边’,你这四个没脑筋的仍撞出去,须怪不得我!”
李四看到两位哥哥的反应,哪敢怠慢,随即学样,今后一仰,直跌到地上。最后还剩张三一人,他也不甘掉队,夸大的往中间一歪,不想过分投入,满身重量压到长凳一边,只见那凳子被压得直起,却重重落到一边李四的腿上,直砸得他半身酸楚,眼泪都快抢眶而出,却又有磨难言,不能叫喊,只在心中千百遍的问候张三家人。
那男人走近跟前,看了这四个被麻翻的客人一回,感慨道:“和尚,不是老爷本日坏了端方,实是你射中该绝,恰好要与这三个行货作伴。我若放了你处,须得放他三人,实不值当,如此你便认命了罢!”
这几天日夜兼程,一起颠簸,直叫车内的两人沉甜睡去。
还好有张3、李四同业,他两个惯会驾车,又识得途径,再有这两人于路说些笑话,倒也给这单调的路程增加了很多欢愉。
还没看完,只见方才刚出来的妇人复又转出,此时她两手空空,一脸笑容。世人看时,只见她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上身暴露绿纱衫儿来,上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擦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暴露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也不顾这寒气逼人,只顾一味卖骚露肉。
不一会儿,那妇人也转出来,走到桌前,笑道:“客长,我家的酒有些滋味罢?”又见除了胖大和尚外,世人酒碗都空了,心中大喜,便又上前给三人倒酒,王伦笑着举酒相谢,道:“端的好酒,却有些滋味!老板娘……”
那妇人边说边翻起世人行李来,俄然摸到到包裹硬硬之物,只听她惊奇一声,“这四个贼鸟,身边川资倒是很多!”随即把包裹里的物品尽数倾出,只见掉在桌面上咚咚作响的黄白之物,直耀得世人目炫。
那妇人冷哼了一声,道:“你要装好,我不去管你!但老娘要杀人时,你也莫来讨嫌!恰好此时这一拨人,加上店里今早撞上的那两个夯货,老娘一发宰了,也好作几天买卖!”
那妇人见他说了这一回废话,冷晒道:“你那番言语拿去哄哄人得了,在老娘面前也敢装样?我且问你,你挑去村里卖的偏不是人肉,倒要你在此处卖好?”
王伦见说,伸出头朝车外张望了一下,只见这坡上冷冷僻清,看不到一户人家,前面不远处的土坡下,约稀有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一个酒帘儿,见状,王伦便朝张三点了点头,那张三得了叮咛,便把车帘儿放下,唤醒李四,两人打起精力,赶着马便往那酒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