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知,从年前娘舅说要上女学,内心另有些怕意。原只在家中跟了娘舅学些字词,也不知女学里都学些甚么?”
“元姐姐再不必担忧的,先生们都和蔼着呢。”说到女学,连才上了没几年的珊姐,也来安抚元姐。
“元姐常日里都读些甚么书?”季夫人也算书香人家,并不是不识大字的普通商妇。
元姐这才抽出空打量三人。两位蜜斯一名身材高挑些,俊眼修眉,傲视间神采飞扬。另一名则削肩细腰,和顺沉默,二位确切都和季太太并无相像。季太太也不过双十韶华,领着两位女儿好像姐妹三人。
元姐想了想,感觉在别人家上学已是费事人家了,哪有在人家用饭的事理,倒有些放心。吃过点心,又在屋里走了几趟便上床歇了。
这边季太太朱氏携着两位蜜斯进了二门,便见一名豆蔻韶华的女人立在门边候着,见了季太太从速施礼问好。季太太知她便是韩先生的甥女元姐了,从速携了她的手,扶她起来。
待送走了母女三人,元姐只感觉似是山上山下跑了一圈,浑身像散了架,趴在案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们已是甚好相处了,只我自个儿再不喜好这等场面,吃个饭忒般累。”言罢,捏了点心放进嘴里大口嚼了,似是负气般,道:“春霞姐姐让灶下再给我上碗面条吧。”
“可使不得,女人,会积了食的。”春霞说着又给元姐斟了杯茶,“女人就着茶吃些点心吧,不是还要歇了晌午?”
这突如其来的欣喜,让元姐愣在当场,回过神来的时候,韩先生早已出门去了。
“跟学里夫子讲的也差未几呢,”元姐可不敢说本身与男人学的无甚不同,又不肯骗了人,只得从速换了话题:“只我女红不太好,一件里衣也做个十天半月呢。”元姐说到本身的弊端,倒安闲些,做了无可何如的模样。
元姐已经趁这个工夫和珍姐说道起来。
季太太从进了门便开端打量韩家,只见院落整齐,安排精美,主子端方,蜜斯有礼,由不得有些讶然。原只听了季老爷说是山村里的社学先生家,小有家资,又方才起家,免不了心生怠慢之意。现在进了宅子见韩家如此气象,又想起季老爷说得,如果韩先生接着考下去,说不定哪天成了官,当下不敢再骄易,打起精力来。
如此几桌席面,天然只能从酒楼叫了。元姐倒是第一次尝这酒楼的高档席面,见款式精美,口味上佳,禁不住多夹两筷子。而一旁坐了的季家母女三人却斯文得很,珊姐更是数着米粒用饭了。元姐再不敢大快朵颐,唯恐被人嘲笑,一顿饭下来,竟也没吃甚么。
姐妹间相互见了,又通了姓名,元姐便把她们同之前体味的都对号入了座。季大蜜斯单名一个珍字,恰是那位神采飞扬的,与元姐同年,大些月份。和顺少语的便是季二蜜斯了,这位二蜜斯乃是姨娘所生,唤作珊姐儿,比着大蜜斯小两岁,到处规端方矩,并无超越。
“是元姐儿吧,怎的如此多礼。”季太太搂了元姐,细细的打量了,见她肌肤微丰,面如桃花,笑道:“多姣美的孩子,”说罢,回身又去号召本身两个女儿,“快来见了姐妹。”
元姐一想也是,吃着点心,歪了头想事情。想了一会,俄然蹦出来一句:“莫不是也要在女学里用午餐吧?”
元姐想的倒是对,珍姐母亲归天时她才七岁,珊姐的姨娘乃是珍姐娘亲的婢女,家中无有主母,姨娘也不是放肆的人,只帮扶着珍姐办理些家事。季太太嫁出去之前的三年间,竟都是珍姐掌家。珍姐很有主意,却不霸道,元姐跟着她进女学,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