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霞听了也是一愣,畴前服侍元姐的大表姐的时候,是在自家请了先生,倒不消考虑去哪用饭,元姐这会儿又是不一样了。春霞也拿不准:“这个奴婢也说不好,”又抬高了声音,“大蜜斯那会儿虽是在家上学,却也只早间上课,不晓得光化是甚个端方。”
元姐从速号召了季太太和两位女人,宾主间甚是相合。
待送走了母女三人,元姐只感觉似是山上山下跑了一圈,浑身像散了架,趴在案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姐姐不知,从年前娘舅说要上女学,内心另有些怕意。原只在家中跟了娘舅学些字词,也不知女学里都学些甚么?”
春霞见她这副模样,抿了嘴直笑,端了点心给她再压压肚子。
珊姐看了抿了嘴笑,珍姐也笑道:“要了丫环做甚?似我这般也是极少脱手的。”
元姐微有些惊奇,只不敢露在面上。珍姐这位继女倒和别家的不太一样,在后母面前也不藏掖,再看季太太也无不适,心下有些佩服,感觉本身日掉队学跟了珍姐能费心很多。
季太太从进了门便开端打量韩家,只见院落整齐,安排精美,主子端方,蜜斯有礼,由不得有些讶然。原只听了季老爷说是山村里的社学先生家,小有家资,又方才起家,免不了心生怠慢之意。现在进了宅子见韩家如此气象,又想起季老爷说得,如果韩先生接着考下去,说不定哪天成了官,当下不敢再骄易,打起精力来。
“季太太到了。”秋云急步进了房,元姐一听,赶紧起了身,由着春霞帮她整了整衣裳金饰,跟着秋云出去迎客了。
姐妹间相互见了,又通了姓名,元姐便把她们同之前体味的都对号入了座。季大蜜斯单名一个珍字,恰是那位神采飞扬的,与元姐同年,大些月份。和顺少语的便是季二蜜斯了,这位二蜜斯乃是姨娘所生,唤作珊姐儿,比着大蜜斯小两岁,到处规端方矩,并无超越。
如此几桌席面,天然只能从酒楼叫了。元姐倒是第一次尝这酒楼的高档席面,见款式精美,口味上佳,禁不住多夹两筷子。而一旁坐了的季家母女三人却斯文得很,珊姐更是数着米粒用饭了。元姐再不敢大快朵颐,唯恐被人嘲笑,一顿饭下来,竟也没吃甚么。
“学的也未几的。夫子多讲些《女诫》、《女论语》之类的,周先生教些乐理。别的另有位秦先生,专门指导女红。”珍姐在学里时候长些,都是清楚的。
“太太和姐妹们快屋里坐了吧,本日且冷呢。”元姐号召了三人往正屋去。正厅里点了火盆,世人皆被丫环奉侍着脱了披风,顺次落座。秋云和春霞端了茶和点心过来,安排安妥便站到一旁。
“是五朵山阿谁大承恩寺么?如何俄然去这么远?”元姐吃了一惊,这座承恩寺还是隋朝时建的,颠末几番补葺,范围弘大,香火畅旺。
元姐一想也是,吃着点心,歪了头想事情。想了一会,俄然蹦出来一句:“莫不是也要在女学里用午餐吧?”
这突如其来的欣喜,让元姐愣在当场,回过神来的时候,韩先生早已出门去了。
“她们已是甚好相处了,只我自个儿再不喜好这等场面,吃个饭忒般累。”言罢,捏了点心放进嘴里大口嚼了,似是负气般,道:“春霞姐姐让灶下再给我上碗面条吧。”
元姐已经趁这个工夫和珍姐说道起来。
元姐与季家母女三人聊到倒也投机,不过一会,秋云便来传话,“太太,女人们,外间开席了。”
这边季太太朱氏携着两位蜜斯进了二门,便见一名豆蔻韶华的女人立在门边候着,见了季太太从速施礼问好。季太太知她便是韩先生的甥女元姐了,从速携了她的手,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