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得了信，心急如焚，悄悄带上金疮药和卫襄的换洗衣物，很快到了江苒的院子。
她的手伸入怀中，悄悄抚了抚那枚玉禁步。真的到那境地，她活着也没意义，他欠她的承诺用来调换他对父亲的照拂，她也便能够放心了。
男孩被唬了一跳，随即神采更怒，跳起来道：“好啊，你敢这么看小爷？小爷不但要推你，还要打你，看父王是帮你还是帮我？”说罢，他竟然当真冲上来，举拳要打。
明德帝虽有贤德之名，却行事多疑，手腕之狠辣更涓滴不逊于五年后的卫襄。不然也不会一手建立出厥后令人闻风丧胆的密探构造龙骧卫。
“我哥问你的身份，我奉告他你是我的侍妾。”卫襄淡淡道。
“苒苒……”他悄悄唤道，呼吸粗重、目光缠绵，嘶哑的嗓音和顺旖旎。
江苒扶着鸣叶回过甚，看到身后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个十岁摆布的男孩子，一个十六七岁、打扮素净的少女。
她是被脸上非常的触感惊醒的。仿佛有甚么东西在一下下戳着她的面庞。
少年的身子虚虚罩在她上方，陌生又熟谙的气味不容回绝地充满呼吸间，她的身周，满是他的存在，如波纹泛动的眼眸紧舒展住她，一片深黯。
江苒气乐了，敢情还是她的错。
卫襄一动不动，好久，挡住她视野的手俄然拿开。
“女人。”远远候在廊下的鸣叶见状大惊，扑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
“你没事吧？至公子只是想和你开个打趣，他不是成心的。”身后传来一管怯生生的声音，又有些抱怨隧道，“至公子，你手太重了。”
她蓦地展开眼，发明卫襄坐在床边，苗条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她脸上。
就仿佛满心满眼都只剩他一个。
这话委实刺耳。江苒的神采快速沉下，目若寒星，冷冷看向出口不逊的男孩。
甚么？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地射入花木扶疏的小院，院中两株秋海棠花开恰好。
那天她心如死灰般的绝望诘责又在耳边响起。不知怎的，他就是笃定，他如果肆意对她，结果毫不是他想要的。
男孩身穿碧色镶襕边府绸深衣，项戴着八宝璎珞项圈，明珠坠发、玉带环腰，白白胖胖的，生得非常圆润敬爱，只可惜一双大大的眼睛暴露不善的光芒，透着几分戾气。
只是，他为甚么又要说悔怨承诺她放她走？如果他真的悔怨了，她该如何办？莫非真的留在他身边做一个卑贱的侍妾，今后抹去身份，存亡哀荣皆操于人手？
江苒惊诧昂首：“你不是承诺过……”
痒痒的仿佛羽毛拂过。毛毛的感受从内心爬过，江苒如被火灼，忙不迭地松了手。卫襄却不放过她，俯身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卫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莫名的肝火。
好久，江苒缓缓吐出一口气，悄悄道：“感谢。”不管过程有多尴尬，卫襄毕竟是一番美意，她不能不识好歹。
全部院子都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鸣鸾卖力送信，鸣枝卖力管束好院子中的下人，不准靠近正房，鸣蛩则帮着打动手。
丫环笑得比他更狂傲：“我是谁？我是经验你的人。”
“不必，”卫襄却不承情，冷冷道，“方才有一刹时，我真的很悔怨承诺放你走。”
她怎能答应本身落到那样悲惨的地步？
卫褒连枕边人都瞒着，如何会放心她一个外人？卫襄如果不说她是他的侍妾，只怕很快她就会被卫褒杀人灭口。
“你好自为之。”他冷着脸说了一句，拂袖而去。
男孩第二拳又冲着江苒而来。江苒膝盖受伤，底子挪动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拳头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