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云?”郑屠长大了嘴,瞪着蕊娘,顿时就呆住了。
惠娘点头,也辞了郑屠,望蕊娘院子里去。刚及院子门口,便听得那蕊娘在那里发狠呢。手里扯着院子里的花草,嘴里尽管道:“不招人待见的卤莽莽汉,偏要我取甚么名号,却又要遴选不是。虽是识得几个字,也不该如此骄易于我。”蕊娘之以是如此说,也是郑屠脾气变了以后。她的性子也潜移默化般的变了。先前如何赶在郑屠面前如此造作?只怕是要少不得污言相向。
惠娘点头笑道:“既是官人亲手而做,妾身便尝一尝!”说罢,纤手捏起筷子,一手悄悄捏住了袖子,便如蜻蜓点水普通,筷子在那盘菜肴里一点,一片轻颤颤的红片便已夹起来,行动文雅委宛,倒是让郑屠不由一呆,不由赞叹道:“娥娥红粉女,纤纤出素手。前人诚不欺余也!”
这日,款项豹子头王彪正唬着伴计,便听得不远处有人大声叫唤起来,冲那王彪拱手道:“王家兄弟,这一别了多日,俺却驰念的紧,特来看望兄弟了。”
郑屠点头笑道:“这便是了。这等甘旨得来却也轻易。只是前人未曾做得,俺便是第一个来做了。实不相瞒,此乃用猪肉为主,乃是俺用秘法所制,也费不了几个钱,但确也是前无前人之举,俺且取名为火腿肠。”
惠娘却有些担忧,只是不要接着就走,陪着郑屠又吃了一盏,方才道:“蕊娘毕竟妇道人家,心眼没得官人宽宏,且不必放在心上。”
惠娘听闻此言,不由点头称是。唯有蕊娘听了他的大话却掩口而笑。郑屠见了,不由问道:“此名字有何不当之处?”忽有转念一想,这火腿一词似是在南宋之时才有的名号,现在未曾听闻倒也情有可原。更不消说那火腿肠之名了,不由有些哑然发笑。
蕊娘本欲不去,听得惠娘如此一说,那厮这些光阴也未曾恶言相向,更无吵架之举,言语间也很有敬意,便点头道:“如此,便随姐姐就是。”
郑屠笑道:“俺岂能和她普通见地?你吃饱了,去瞧瞧她吧。”
这等小性子,郑屠自是不会在乎,只是点头浅笑。倒也见得这蕊娘几分真脾气。
惠娘舌尖一卷,已然将筷子上那片悄悄的卷入口中,银牙碎咬,便觉满口柔滑,却又弹性实足,韧而不坚、滑而不腻,细细咀嚼,却又滋味醇厚,仿佛浓酒只留醇,又似肥膏却不腻。不由点头笑道:“这般滋味,奴家却未曾尝得,倒是何物?”因一凝神,便对身边的蕊娘笑道:“mm也尝尝,端的是好滋味,切不成失了口福。”
且说那款项豹子头王彪自与陈都头商讨后,更加的惴惴不安,目睹得那陈都头见不是头,大有避嫌不敢出头的摸样。王彪日夜不安,先前只盼郑屠过来,好做个告终,现在却更加不敢想那郑屠前来。虽还在状元桥买卖度日,却也不敢大肆号令。
李响坐定,这才看着也劈面坐下的王彪似笑非笑道:“先前承兄弟瞧得上眼,俺在家里日日与兄弟们运营联络,现在只要兄弟一声,便有百十来人顺手可来。,莫说一个郑屠,便是十个八个也消受得住的。只是俺比及现在,却还不见兄弟动静,方才一起行来,倒是兄弟好昌隆的买卖,闷声发大财,却早忘了俺等的商定,是何事理?”那李响也不虚话,径直就只拿那话来讲。
惠娘一愣,然后看了看一样发楞的蕊娘,想了一回,便道:“也好,可贵与官人一起,mm也去罢,好歹也他也答允了你的事,且做些模样与他瞧,算是还了他的情分。”
惠娘点头称是,也搁开了。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又说了些针线刺绣之类的,吃了茶,蕊娘叮咛绿钏又端了几盘点心。两人厮磨了两个时候,惠娘便要告别,俄然便听得一个小厮在院子门外叫唤着道:“大官人备了饭,请两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