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持袍诣市，睢阳王家买之，得钱千万。王识之曰：“是我女袍，那得在市？此必发冢。”乃取拷之，生具以实对。王犹不信，乃视女冢，冢完仍旧，发视之，棺盖下果得衣裾，呼其儿视，正类王女。王乃信之，即召谈生，复赐遗之，觉得半子。表其儿为郎中。
经三宿三今后，女即自言曰：“君是生人，我鬼也，共君宿契，此会可三宵，不成久居，当有祸矣。然兹信宿，未悉绸缪③，既已分飞，将何表信于郎？”即命取床后盒子开之，取金枕一枚，与度为信。乃分袂泣别，即遣青衣送出门外。未逾数步，不见舍宇，唯有一冢。度当时荒忙出走，视其金枕在怀，乃无异变。
是以以来，先人名半子为“驸马”。今之国婿，亦为“驸马”矣。
①飧：通“飧”。泛指食品。
及至傍晚，内白：“女郎妆严已毕。”充既至东廊，女已下车，立席头，却共拜。时为三日给食。三日毕，崔谓充曰：“君可归矣。女有娠相，若生男，当以相还，无相疑。生女，当留自养。”敕外严车送客。充便辞出。崔送至中门，执手涕零。出门，见一犊车，驾青牛。又见本所着衣及弓箭，故在门外。寻布道将一人提襥衣与充，相问曰：“姻援始尔，别甚怅恨。今复致衣一袭，被褥自副。”
过了三天三夜后，秦女自言自语道：“你是活人，我是鬼。与你宿世有缘分，但这类来往只能持续三夜，不生长住，不然就会导致灾害。但是这两三夜还不能享尽伉俪缠绵相爱之情，顿时要别离了，送甚么东西给你作信物呢？”当即叫人从床后取来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枚金枕，送给辛道度作信物。然后才依依不舍，含泪告别，秦女叫青衣女子将辛道度送出门外。没走几步，宅院就消逝了，只留一座宅兆在那边。辛道度仓猝跑出坟场，再看怀里的金枕，却并没甚么窜改。
驸马都尉
【译文】
陕西郡人辛道度出外游学，来到雍州城外四五里的处所，见到一个大宅院，门口站着一个青衣女子。辛道度走到大门口要求她恩赐饮食，青衣女子出来禀告仆人秦女，秦女让她召辛道度出来。辛道度走进阁楼，见秦女坐在西榻上。辛道度自报姓名，问候秦女，施礼以后，秦女让辛道度在东榻坐下，当即筹办好饭菜。吃完饭后，秦女对辛道度说：“我是秦闵王的女儿，许配给曹国，不幸尚未出嫁就死了。算来已死了二十三年，我一向独居在这个宅院里。明天你既然来了，但愿我们结为伉俪，共度三日。”
自此今后，人们把半子称为“驸马”。现在帝王的半子，也都称为驸马了。
【注释】
已二岁，不能忍，夜伺其寝后，盗照视之。其腰已上生肉，如人，腰已下，但有枯骨。妇觉，遂言曰：“君负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岁，而竟相照也？”生推却。涕零不成复止，云：“与君虽大义永离，然顾念我儿，若贫不能自偕活者，暂随我去，方遗君物。”生随之去，入华堂，室宇器物不凡。以一珠袍与之，曰：“能够自给。”裂取生衣裾留之而去。
充取儿、鋺及诗，俄然不见二车处。充将儿还，四坐谓是鬼怪，佥遥唾之，形仍旧。问儿：“谁是汝父？”儿径就充怀。众初怪恶，传省其诗，慨然叹死生之玄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