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隋唐演义 > 第11章 东岳庙英雄染疴 二贤庄知己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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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贫困命里该,皆因年代日时排。

到书房,雄信替叔宝沐浴换衣,设重裀叠褥,雄信与叔宝同榻而睡,将言语开阔他的胸怀,病体非常痊妥。日日有养胃的东西供应叔宝,还邀魏玄成来与他盘桓,正赛过父子家人。恰是:

大凡僧道住庵,必得一两个有权势的富户作护法,又常把些酒食,满足这些处所恶棍败落户,方得住身安稳。魏玄成虽做黄冠,高岸气骨还在,如何肯俯仰大户,结识恶棍?以是世人都抱怨魏羽士可爱,容留无籍之人,秽污圣殿。叔宝闻声,又恼又愧。正无存身之地,恰凑着单员外来了。

心随千里远,病一一愁来。

骨为穷愁老,谋因艰苦沉。莫缘频得志,黯黯泪沾襟。

困厄识天心,题撕意正深。揣摩成美玉,熬炼出良金。

庸劣乘时偏对劲,豪杰遭困不足灾。

这观主却不是等闲之人,他姓魏,名征,字玄成,乃魏州曲城人氏。少年孤贫,却又不肯事生业,一味好的是读书。以此无书不读,莫说三坟五典、八索九邱、诸子百家、天文地理、韬略诸书,无不精熟,就是诗词、歌赋、小技,却也曲尽其妙。且又素有弘愿,遇着豪杰豪杰,倾慕笼络。因是隋时重门荫,薄孤寒,一时当国的卿相,下至守令,都是一干武臣,重的是体力,薄的是文墨。自叹生不遇时,隐居华山,做了羽士。后过一个道友,姓徐名洪客,与他意气相投,道:“隋主猜忌,诸子擅兵,自今一统,也只是为真人打扫,却不能享用。我观天象,真人已生,大乱将起。子相带贵气,有公卿之骨,无神仙之分。可预先办理一个王佐,应时而起。”朝夕只与他讲些天文,说些地理,帷幄奇谋,疆场神策。忽一日对魏征道:“昨观王气,起于参井之分,应是真人已生。罡星复入赵魏分野,应时佐命已出,王气犹未王,其人尚未得志,罡星色多沉晦,其人应罹困厄。不若你我分投求访,交结于未遇之先,异日再与子相会。”洪客遂入太原,魏征却在潞州。他见单雄信豪杰好客,是一个做得建国功臣的,是以借寓东岳庙中,图与来往,且更要困厄中寻几个豪杰出来,觉得后日帮手。这日正在鹤轩内看诵黄庭。恰是:

香火进报导:“有个酒醉汉,颠仆在东岳殿上。随身兵器,将磨细方砖,打碎了好几块,搀又搀他不动,来报老爷晓得。”魏玄成想:“昨夜仰观天象,有罡临于本地,必此人也。待我自家出去。”离了鹤轩,径到殿上来,见叔宝那狼狈的气象:行李掼在一边,也没人看管,一只臂膊屈起,做了枕头,一手瘸着,把破衣袖盖了本身的面孔。香火道:“方才那只脚还绊在门槛上,现在又缩下来了。”魏玄成上前把手揭开衣袖,定睛一看,见满面通红。他得的阳症,类于酒醉,不能开言,但睁着两个大眼。魏征点头叹道:“兄在穷途,也不该这等过饮。”叔宝内心明白,喉中咽塞,讲不出话来。挣了半日,把右手伸将出来,在方砖上写“有病”两字。那方砖虽净,未免有些灰尘,这两字倒也看得清楚。魏玄成道:“兄不是酒困,本来是有恙。”叔宝把头点一点。玄成道:“不打紧。”叫道人:“房中取我的棕团过来。”放在叔宝面前,盘膝坐下,取叔宝的手,放在本身膝上。寸关尺三脉一呼四至,一吸四至,少阳接受症,内伤饮食,外感风寒,还是表症,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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