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十年天子分,也应三被鬼神嗔。
诗曰:
陈夫人虽受告终实,心中只是闷闷不乐,坐了一回,便倒身在床上去睡。众宫人不好尽管劝他,又恐怕太子驾临,大师悄悄的在宫中清算。金鼎内烧了些龙涎鹊脑,宝阁中张起那翠幙珠帘。未几光阴色西沉,碧天上早涌出一轮明月。只见太子擅自带几个宫人,提着一对素纱灯笼,悄悄的来会夫人。宫人瞥见太子驾到,仓猝跑到床边,报与夫人。夫人因心中烦恼,不觉昏昏睡去;忽被众宫人唤醒,说道:“驾到了,快去驱逐。”夫人朦昏黄胧,尚不肯就走,早被几个宫人扶的扶,拽的拽,将他挽出宫来迎驾。才走到阶下,太子早已立在殿上。夫人瞥见,心中又羞又恼,然到了这个职位,怎敢顺从,俯伏在地,低低呼了一声:“万岁。”太子仓猝挽了起来。是夜太子就在夫人阁中歇宿。
况他是金枝玉叶,斑斓丛中发展,说不尽他的风致。太子见了,早已魂消魄散,如何禁得住一腔欲火?立在中间,不转珠的偷眼细看;但在父皇之前,终不敢猖獗。
肌如玉琢还输腻,色似花妖更让妍。
太子也怕这事有些决撒,也安闲宫门首窃听。听得叫宣柳述、元岩,不宣杨素,晓得风景不当,急奔来寻张衡、宇文述一干,计议这一件事。一班从龙之臣,都聚在一处。见太子来得仓猝,众臣问起原因,宇文述道:“这功德也只在迟早间了,只这事甚急。只是柳述这厮,他倚着尚了兰陵公主,他是一个重臣,与臣等不相下,断不肯为太子周旋,如何是好?”张衡道:“现在只要一条急计,不是太子,就是圣上。”正说时,只见杨素镇静走来道:“殿下不知怎忤了圣上?现在圣上叫柳、元两臣进宫,叫作速撰敕,召前日废的太子;只待敕完,用宝赍往长安。他若来时,我们都是仇家,如何是好?”太子道:“张庶子已定了一计。”张衡便向杨素耳边说了几句。杨素道:“也不得不如此了。这就是张庶子去做,只怕柳述、元岩去取了废太子来,又是一番事。这就烦宇文先生,太子这边就假一道旨意,说他二人乘上垂死,不能将顺,妄思推戴。将他下了大理寺狱,再传旨说宿卫兵士勤奋,临时放散。就着郭衍带领东宫兵士,扼守各处宫门,不准外边人出入,也不准宫中人出入,泄漏宫费事件。还再得一小我往长安,害却旧太子,绝了人望。”想一想:“有了,我兄弟杨约,他自伊州来此,便差他干了这一功。”张衡又道:“我是个墨客,恐不能了事,还是杨仆射熟行坚膊。”太子道:“张庶子不必推让,有福共享。我还着几个有胆力内侍,随你去。”杨素以太子在太宝殿,宇文述就带下几个旗校,赶到路上,去把柳尚书、元侍郎两人捆绑,赴大理寺去了,返来复命。郭衍已将卫士到处改换,都是东宫旗校,分头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