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隋唐演义 > 第85章 幻作戏屏上婵娟 小游仙空中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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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杨国忠乘机遣发了安禄山出去,少了个争权夺宠之人,面前止让得李林甫一小我了。这一小我却动摇他不得的,他既生性凶险,天子又非常信他,宠眷昌大。一日降旨,着百官公阅岁贡之物于尚书省,阅毕回奏;玄宗命将本年贡物,以车载往李林甫家中赐之,其宠眷如此。林甫之子李岫,亦官于朝,颇怀盈满之惧。尝从林甫漫步后园,见一夫子倦卧树下,因告密林甫道:“大人久专朝政,仇怨满天下;倘一旦祸害忽作,欲似此夫子之高卧,岂可得乎?”林甫沉默不答。自此常恐有刺客侠士暗害他,出则步骑百余人,摆布翼卫,前驰在数百步外,辟人除道,居则重门复壁,如防大敌,一夕屡徙其卧榻,虽家人莫知其处。阿谁杨国忠却又不然,他自恃椒房之戚,爵居右相之尊,一味骄奢淫佚,也不怕人嗔恨,也不管人嘲笑。

仙家游戏亦神通,却使君王学御风。

玄宗正在惊奇,摆布传奏张果先生到,玄宗立即延入。张果道:“臣偶出游,未即应召而至,伏祈陛下恕臣之罪。”玄宗道:“先生辈闲云野鹤,岂拘世法,有何可罪之有;但未知先生适间何往?”张果道:“臣适往广陵访一道友,不料陛下见召,乃至来迟。”玄宗道:“广陵去此甚远,先生之来往,何其速也!”张果笑道:“朝游北海,幕宿苍梧,仙家常事,况如西凉广陵,直跬步间耳。”因问法善道:“西凉灯事如何?”法善道:“与京师略同。”玄宗问道:“先生适从广陵来,广陵亦行灯事否?”张果道:“广陵灯事亦极盛,此时正在热烈之际。”法善道:“臣不敢启请陛下,更以余兴至彼一观,亦颇足以怡悦圣情。”玄宗欣喜道:“如此甚妙。”因问张果道:“先生肯同往么?”张果道:“臣愿随圣驾,此行可不须腾空御风,亦不须游行都会。臣有小术,上可不至天,下可不着地,任凭陛下玩赏。”玄宗道:“此更奇妙,愿即实施神术。”张果道:“请陛下换衣,穿极华丽冠裳。”叫高力士亦著华服,又使梨园伶工数人,亦都著锦衣花帽。张果却解下本身腰间丝绦向空一掷,化成一座彩桥,起自殿庭,直接云霄。怎见得这桥的奇特?有《西江月》词一阕为证:

屏似虹霓变幻,画非笔墨运营。浑将杂宝当丹青,雕镂精工莫并,试看冶容各种,绝胜妙画真真。若还一一唤娇名,适时大家低应。

朝里神仙尚未归,远方仙客又来到。

自此玄宗愈信神仙之术。

一日,国忠独坐楼上乘凉,看看屏上众美人,暗想道:“人间岂真有此等美人,我若得此一二人,便为乐无穷矣。”正驰念间,不觉困乏,因就榻上偃卧;才伏枕,忽见屏上众美人,一个个点头动目,恍忽间都走下屏来,顿长几尺,好像生人,直来卧榻前,一一称名号,或云我是裂缯人也,或云我步莲人也,或云我浣纱人也,或云我当垆人也,或云我解珮人也,或云我拾翠人也,或云我是许飞琼,或云我是薛夜来,或云我是桃源仙子,或云我是巫山神女,如此等类,不成列举。杨国忠虽睁着眼儿历历亲见,倒是身材不能动一动,口中不能发一声。诸美女各以椅列坐,少顷有纤腰倩妆女妓十余人,亦从屏高低来,云是楚章华踏谣娘也,遂连袂而歌,其声极清细,歌罢诸女皆起,那一个自称巫山神女的,指着国忠说道:“你自恃权相,实乃误国鄙夫,何敢亵玩我等,又辄作妄图,殊为好笑可爱!”诸女齐鼓掌笑说道:“阿环无见地,三郎又轻听其言,乃至虹霓宝屏,见辱于庸奴。此奴将来受祸不小,吾等何必与他计算,且去且去。”因而一一复回屏上。国忠方才如梦初醒,吓得盗汗浑身,急奔下楼,叫家下的用人,将此屏掩过,锁闭楼门。自此每当风清月白之夜,即闻楼上有模糊很多女人,歌颂笑语之声,家内大小高低男女,无一人敢登此楼者。国忠入宫,密将此事与杨贵妃说知,只隐过了被美人叱骂之言。杨妃闻此奇特,大为骇怪,即转奏玄宗,欲请旨毁碎此屏。玄宗说道:“屏上诸女,既系前代驰名的才子美女,且有仙娥神女列在其内,何可轻毁?吾当问通元先生与叶尊师,便知是何妖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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