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民屈体非为屈,博得大家恋慕深。
李泌本不乐仕进,久有去志,因乘间乞身道:“臣已略报圣恩,今请仍许作闲人。”肃宗道:“卿久与朕同忧,朕今将欲与卿同乐,何忽思去?”李泌道:“臣有五不成留:臣遇陛下太早,陛下宠臣太深,任臣太重,臣功太大,迹太奇。有此五者,以是断不成留也!”肃宗笑道:“且睡,他日再议。”李泌道:“陛下今就臣同榻同卧,尚不允臣所请,况异日香案之前乎?陛下不准臣去,是杀臣也!”肃宗惊奇道:“卿何疑朕至此,朕岂是欲杀卿者。”李泌道:“杀臣者非陛下,乃五不成也。陛下向日待臣如此之厚,臣于事犹有不得尽言者;况他日天下既安,臣一定能尚邀圣眷,尚敢言乎?”肃宗道:“卿此言必因朕不从卿先伐范阳之计也。”李泌道:“臣不是以,臣实有感于建宁王之事耳。”肃宗道:“建宁欲害其兄,朕故不得已而除之耳。”李泌道:“建宁如有此心,广平当极恨之;今广平王每与臣言其冤,为之流涕。况陛下昔欲用建宁为元帅,臣请用广平,若建宁果有害兄之意,宜深恨臣,乃当日以臣为忠,更加亲信,即此可察其心矣。”肃宗闻言,不觉泪下道:“卿言是也,朕知误矣,然既往不咎。”李泌道:“臣非咎既往,只愿陛下鉴戒将来。昔天后无端毒杀太子弘,其次子贤恐忧,作黄台瓜词,此中两句云: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今陛下已一摘矣,幸勿再摘。”
不则一日,啖廷瑶自蜀回,传上皇口谕云:“可与我剑南一道自奉,不复归矣。”肃宗惶惧无措。数今后,霍韬光还报,言上皇初得天子请退东宫之表,徬徨不能食,欲不东归;及群臣贺表至,乃大喜,命食作乐,下诰定行期了。肃宗大喜,召李泌入宫告之道:“此皆卿之力也!”因命酒与饮。是夜过夜于内,肃宗与之同榻而寝。恰是:
臣伏睹原任词臣李白,昔蒙上皇知遇之恩,将不次擢用,乃竟辞荣遁隐,高卧庐山,斯其为人可知。今不幸为逆藩所逼,臣闻其始而却聘,继乃被劫,伪命屡加,坚意不受,身虽羁困,志很多降;而议者辄以叛人谋主目之,则亦过矣。臣请以百口保其无他。白故有恩于臣,然臣非敢以私恩为白游说也,事平以后,当有众目共见者可为援证;倘不如臣所言,臣与百口甘伏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