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以后不久,云先生便分开了楚地。”黄遨说,“圣上愈发刚愎自用,云先生向卫侍中提过很多战略,到了圣上跟前均不为所用,云先生觉得久留无益,便告别而去。刘阖败亡之事,想来你亦晓得。在你五岁那年,江南大疫,伸展至楚地,亦生出大祸。长沙月余以内,死者半城,连卫侍中一家及董绅佳耦亦罹难此中。云先生闻讯赶来,但为时已晚,只在那私宅中救起了你。太子妃求他将你带走,阔别灾害,云先生这才带你拜别。”
“我寻不到他。”黄遨苦笑,“云先生来去无踪,从不奉告去处,也从未曾说过他家在那边。楚国败亡以后,我曾流落四方,到处探听云先生的去处,可一无所获。直至三年前,我在雒阳闻得你的事,方后知后觉,可待得赶到,却只见到了桓府为你出殡。我觉得你果然已不在人间,愤恨之下,心想事已至此,不若报仇,便去了冀州。”
固然已经挤不太清楚他们的样貌,但偶尔在梦里,我仍能回想起母亲唤我时的声音。
黄遨点头:“便是董绅佳耦之子。”
“技艺?”我仍不解,“我的技艺有何马脚?”
我了然。常言道百密一疏, 我也是过于严峻才露了馅。不过黄遨连逃命的时候也会思疑身边的人, 警戒之高, 亦乃是我见所未见。
我说:“我父母和外祖父都是在寿春归天的!”
她总对我笑,我跑到屋子里,跑到院子里,她朝我招手……
到目前为止,对于祖父和我的事,他说得分毫不差。
“你认得我祖父?”我紧问道。
“他们有孩子,与你换了。”
我仍然难以信赖。心底有个声音在不竭地说话,提示我这黄遨狡计多端,不知他从那边晓得了我的一些秘闻,编出这很多大话来,想诈我放他出去。
“是又如何?”半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