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将纸条翻开,目光定了定。
“若要对抗南边海军,只怕还须从南边动手。”我说,“据我所知,南边海军,强者有二路。一是扬州海军,二是荆州海军。扬州海军为扬州都督陈王统帅,荆州海军为荆州都督乐安王统帅,殿下与其亲身演练海军,倒不如与二者结合。”
“殿下。”薛弼又道,“有一人自雒阳而来,自称东平王长史张弥之,求见殿下。”
我说:“元初虽忠于朝廷,但并非痴顽之人。今上之事,元初若听闻,当对局势意向有所考量,此时前去规劝,恰是机会。”
我说:“无了。”
营房、校场、庖厨、仓廪皆齐备, 让我惊奇的是, 还设置了医馆。
“哦?”秦王的神采起了些兴趣,却道,“说不定是这常昆为扬州海军打压,损兵折将,刚好为豫章海军拾了战果,而非豫章海军强于扬州海军。”
秦王看着我:“你安知?”
合法我张望着, 前面的秦王忽而转头来。
“有这等事?”秦王暴露笑意,“而后如何?”
“元初非痴顽之人,不必提点,他也可辩白利弊是非。”少顷,他将茶杯放下,正色道,“现在乃非常之时,你亦不成等闲拜别。若想要元初放心,可写信教使者送往凉州。”
那物尽其用之态,仿佛一个花大钱买了奴婢的小地主。
薛弼应下,施礼而去。
这虎帐当然是成心机,不过巡查一圈以后,该看的都看到了,我便也没了多余的兴趣。
我一愣,没想到秦王会提起此人。
他望着水面的操演,与身边的谢浚提及旁事,持续往前走去。
秦王看我一眼,却似表情甚好。
“你想让孤放你归去。”秦王听完,不紧不慢地翻一页书,眼皮也不抬,“云霓生,孤是个痴傻儿么?”
我趁着中间无人,适时道:“殿下对元初有何筹算?”
“殿下也知,元初对我用情至深,为了与我一起,不吝与桓府分裂。”我叹口气,“我分开凉州至今,已近一月。元初未得我只言片语,说不定觉得我死在了殿动手上。贰心机细致,最爱想些有无之事,难保是以对殿下心抱恨愤,将来不但不受招安,反而操纵关中都督权柄往殿下身后插上一刀……”
固然我不乐意向秦王交代我和公子的事,但听到这个“娶”字,我非常受用。
我说:“殿下此时便修建海军,不怕太早?”
我一愣,看着他。
而虎帐的东北角, 有一处小湖。岸上建有高凹凸低的楼台, 而水边,一字排开很多船只, 从大到小,整整齐齐。
“如何?”他问。
一日下来,我感觉他该当对我甚是对劲。
但他没有。
“元初确是用心。”秦霸道。
我无辜地望着他:“我不过将此事利弊奉告殿下,须知忠告顺耳,殿下要用我帮手,便不成凭意气臆断。”
当然,我既然承诺了要帮手他,也说到做到。每当他与我说话,我有问必答,童叟无欺。
秦王看我一眼。
我说:“殿下可曾想过豫章王?”
廊下的灯已经点起,灯笼随风轻摆,地上的影子也绰绰动摇。
秦王不置可否,但没有再问下去。
“说孤克日旧病复发,正卧榻不起。请张长史到驿馆中安息,明日孤醒来再见。”他即道,“请谢长史等幕僚到堂上去,孤有要事相商。”
秦王正待再说,薛弼忽而到堂上来,将一张纸条呈上。
我说:“我觉得谢长史去不当,一来谢长史在殿下帐顶用事,不必开口,元初也知他是说客,必有所防备。二来此去河西来回最快也须半个多月,此非常之时,谢长史日理万机,不宜走开。现在我既在殿下帐顶用事,可由我去压服,保元初对殿下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