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多人拥堵在西郭门前,进退不得,抱怨纷繁。
实在,它已经是第三只阿白, 前面两只多老死了,这是第三代。跟祖父比起来,曹叔更有耐烦,在他的□□下, 每只仙鹤都非常灵性。
我正要开口,内里忽而传来些喧闹的声音。
我说:“我晓得。但他是他,我是我。”
我无辜道:“祖父临终前说过, 不准我去打搅你们, 且我也不知你们住在那边。”
那几人没了言语,面面相觑。我看这景象,晓得事情已成了一半。
那伍长急道:“慢着!”
士卒立喊叫起来,火线马上跑来几人,拦在街上,将手中的兵器对向马车,曹麟再也硬闯不得,只好停下。
我说:“可祖父的田产如何办,我不成丢下。”
“你要硬闯?”曹麟一惊,道:“那我们定然都要被抓起来。”
“退下,退下!”果不其然,未几,一个什长模样的人赶了来,将四周斥退。他看向我,满脸堆笑地行了礼,道,“这位内官息怒,他们几个都是新来的,不识端方,获咎之处,内官多多包涵!”
我找了一辆看上去最新最好的,一番还价还价,跟车夫买了下来。代价贵得教民气头滴血。幸亏我出来时,身上带了充足的钱物,事急从权,再心疼也只好花出去。
“阿麟,”我对他说,“你马上清算物什。此巷出去往南,有一处废宅,你从中穿过,可到大市四周的巷子里。那边可瞥见一处五层泥砖浮图,你朝浮图走去,在巷口愣住等我。”
我点头:“不必救。”
“我也不知,前面的人挑了两笼鸡也被拦了。”
曹麟感觉有理,却不解:“你为何不想走。”
曹麟应下,立即下车,与我对调。
曹麟讶然;“为何?”
我只好将我如何从淮南到了颍川又到了桓府的事,一五一十奉告了他。
看着街上来往的车马行人,统统如常,我的心也垂垂放松下来。
路过柳树头的时候,我留意看了看,公然,好些府吏和京兆府的士卒正聚在那边,呼呼喝喝,往养禽兽的住户家里挨个翻找。
“那……”他为莫非,“我能做甚?”
“唉,怎这般费事……”
“霓生,你成了内官。”外头,曹麟终究忍不住笑起来,隔着车帏对我说,“阴阳怪气的,还趾高气昂。”
士卒们明显始料未及,露犯错愕之色。
那伍长暴露犹疑之色,将我高低打量,皱眉道:“你是何人?敢直呼府尹名讳?”
我说:“我若想走,那个能拦我?”
事不宜迟,我驾着马车,叱一声,往五层浮图的方向奔去。
曹麟晓得祖父脾气,没有多言。
一个看上去像是伍长的人上前,道:“我等奉京兆府尹之命,搜索过往车马。”
我“哼”一声,道:“我是何人不打紧,你将赵府尹叫来!这内里可都是大长公主的物什,要当即送到她手中,我倒要问问府尹,迟误了谁来担待!”说罢,我朝曹麟一挥手:“莫管他们,走!”
“戋戋田产,蜀中也有。”曹麟道,“我探听过,你家都被官府抄了,物什都搬了个遍,现在除了屋舍,甚么也没有了。”
曹麟到底是曹叔教出来的,行动起来毫不拖泥带水。我赶着马车来到商定的巷口时,他已经等待在了那边。阿白被一块布蒙着。曹叔驯得甚好,它乖乖地蜷着腿,任由曹麟抱在怀里,一点也不叫喊。
“可惜先生见不到了。”曹麟叹口气, 却抱怨,“这么大的事, 你怎不奉告我等?托人传个信也好。”
曹麟无法地看着我,终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