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应下,马上有模有样地令人去筹办车辇,送天子和太后去太极宫。
谢太后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后的沈冲,暴露迷惑不定之色。
二人皆应下。
桓?嘴里仍旧骂着醉话,令他们不准跟来,不然十足拖去斩首。骂完以后,他打一上马,向承露宫的方向驰骋而去,我和沈冲跟从厥后。
说罢, 我不再担搁, 与二人将四周的物什放回原位, 吹了蜡烛。
走出门的时候,沈冲仍有疑虑,道:“我与霓生皆是面熟,他们见了生疑如何办?”
待得坐骑前来,我和沈冲扶着桓?上去,又各自骑到了顿时。
走出正门的时候,值守的将官迎上前来,施礼:“将军……”
我笑笑,转成分开。
我心想,桓?忍辱负重地陪了瞿连两日,约莫是存了破釜沉舟之心,这般入戏,一看就不是随便想想的。
既然要制造一场大乱,放火的处所天然是越多越好。
才躲藏到埋没处,我就听到了有人仓猝大呼:“快来人!寝宫着火了!寝宫着火了!”
桓?看着他,忽而嘲笑一声。
待沈冲也上了马,我坐到驭者的位置上,拿起鞭子。
瞿连的官服等物就在衣架上, 桓?穿上,仿佛又换了一小我。
“变了才好, ”我说, “牢记说得恍惚些,你醉酒了。”
“我这声音真变了?”桓?摸了摸喉咙,有些不成置信。
桓?又骂起来:“甚时候了还这般讲究!这宫室俄然火起,必有异状!若圣上和太后有个闪失,尔等便是连累五族的大祸!”
不过谢太后认得我的声音,我正要上前提醒,只听天子道:“卿不必多礼,此地不成久留,朕与母亲速往太极宫。”
我没有先去谢太后寝宫,而是在东西南北都走了一遍,宫人内侍和卫士歇宿的院落四周的屋舍,不管大小或要紧不要紧,都设了火点。
我和沈冲随即像扶着醉鬼一样,一人一边将桓?架着。桓?嘴里含糊地骂着,像极了在发酒疯。
桓?黑着脸,对着将官怒骂几句粗话,道:“要甚銮驾!那边不是就有些马车,拉一辆过来用!”
桓?张口便骂起来,公然肮脏不能入耳,连沈冲听了都不由拧起眉头。
天子的銮驾筹办起来非常费事,世人出到宫门的时候,还未筹办好。
宫外多了些卫士,想来确如老宫人提示,因得天子来到,这宫中的人多了很多。不过因得是深夜,我翻墙入内,一起顺畅。
“将军。”这时,天子身边一个内侍似忍不住,道,“这马车实在陈旧,便是权宜之计,也不好让圣上与太后共乘一车,我看……”
那将官公然不疑有他,忙不迭应下。不过他仿佛对这般场面已有了经历,一边让部下去牵瞿连的坐骑来,一边赔着笑容劝道:“将军,这般深夜,只怕承露宫早已落钥,将军去了也……”
谢太后看了看他们,捧心掩口,似余惊未消,幽幽道:“竟是如此,果民气叵测。”
迩来雒阳无雨无雪,枯燥得出奇,乃放火行凶大好良机。且此处药粉我撒得最足,且没有布引子,得了火星,便一下烘蹿而起,熊熊的火焰在屋檐下如同一朵明丽盛开的花,往斗拱间舔了开去。即便是宫室的重檐,在我这药粉的能力下也不本事很多久,少顷以后,火借风势伸展开来,就算有黑夜讳饰,那滚滚浓烟也清楚可见。
看去,只见他神采平静。
我往内里窥去,只见内里还点着灯,模糊可闻声谢太后在咳嗽,还听到另一个声音在低声安抚,仿佛是天子。
说着,三人走出了院子后,独自往正门而去,不久,便看到了廊下卫士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