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行。”少顷,沈冲道,“你我本不欲与秦王为敌,今后在凉州,也免不得要与秦王的人马打交道。”
“元初。”沈冲看了看我,对公子道,“霓生亦是从大局着想,莫暴躁,好生商讨。”
“不过讲了些事理。”说罢,我停了停,看着他,“元初,我有事,须与你和表公子商讨。”
我越想越感觉此言在理,有些迫不及待,筹算等他返来就当即与他实际实际……
公子没有答话,却朝身后的侍从看了一眼。
我将秦王方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公子盯着我,眉间愈发沉下。
秦王早已经在军士的簇拥下,站在火线。
“怎去了这般久?”他说,“你与秦王说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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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公子一笑,道:“盟誓无妨,然在此之前,鄙人须得与殿下商讨一事。”
先零羌,是近年来在秦国和凉州边疆崛起的一支羌部,善于袭扰,神出鬼没,一度成为两地西北方向最头疼的边患。这个昌珖就是先零羌的头领。他曾觐见过秦王,得了秦王招安,但没多久随即翻脸,就在客岁,他率兵五千,在秦国边疆劫掠了一番。秦王坐镇上谷郡得空亲征,由国中兵马追击,那昌珖却领着部众遁入莽原而去,无处寻踪。
我虽已是孤身一人,但伍祥佳耦和阿桐他们似我的家人普通,不成不筹算。最好的状况,当然是保持安宁,不必颠沛流浪。淮南本郡兵马向来不敷自保,要达到这般目标,便是在还未生乱之前,将淮南置于一方充足强大的权势庇护当中。各方权势当中,最好的挑选,盎然还是秦王。可惜秦王的手不会很快伸过豫州,而不管是对扬州还是豫州或徐州而言,淮南都是缓冲拒敌之地,自古就是被当作粮仓和疆场的命,没有那个靠得住。
秦王这妖孽,一语中的。
“你要留下?”公子还未开口,沈冲讶然道,“为何?”
沈冲道:“他去长安,也不过是为东平王所逼。而现在,就算东平王倒了,恐怕也不会有人跟着他拥立广陵王,光凭长安不成支撑好久,这事理他不会不知。只要秦王肯保圣上和太后全面,父亲那边我自有体例,杨氏和陆氏我亦可为之牵线。”
谢太后与天子相视一眼,天子并无异色,道:“卿自主便是。”
公子点头:“恰是。”
公子的神采不辨喜怒:“那帛书之事,又是如何?”
“元初意下如何?”
公子没说话,却将披在身上的皮裘大氅脱下来,不由地披在我的身上。
顿时,我的脑筋里只剩下这三个字,只觉浑身轻飘飘的,耳根炙烤起来。
秦王讶然:“何事?”
但细究之下,我感觉这做法固然生硬,但并无不当之处。
公子却没有放开手,仿佛将一个满面髯毛的男人拥在臂弯里乃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霓生,”袖子被惠风扯了扯,她抬高声音镇静地说,“你怎不奉告我……”
“你亦如秦王般想?”
公子道:“恰是。”
我隔着两步远,站在公子身后。
而公子这边的人见状, 暴露惊奇之色。
二人相视,并无讶色。少顷,与我走到一旁。
我望着他,耳根不由发烫,心底却暖融融的。
二人听完,各是沉吟不语。
当年祖父没有恪守,而是逃去了蜀地,我也只要效仿他,在大乱还未涉及之前,将几十户耕户带到蜀地去。除了人以外,另有那套知名书。这是祖父最保重之物,当年避祸的时候,他将这些书都带在了身边,故而我也须得这么做。
公子仍旧看着我,半晌,道:“晓得了。”说罢,敛起神采,转成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