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神采不辨喜怒：“那帛书之事，又是如何？”
“云霓生乃鄙人未婚妻，此番须随鄙人往凉州，望殿下莫加难堪。”
我愣了愣，定住。
纵是火光摇摆，我也能发觉到秦王神采的窜改。
此事，我为秦王设想之时，亦曾经为此考虑过。
先零羌，是近年来在秦国和凉州边疆崛起的一支羌部，善于袭扰，神出鬼没，一度成为两地西北方向最头疼的边患。这个昌珖就是先零羌的头领。他曾觐见过秦王，得了秦王招安，但没多久随即翻脸，就在客岁，他率兵五千，在秦国边疆劫掠了一番。秦王坐镇上谷郡得空亲征，由国中兵马追击，那昌珖却领着部众遁入莽原而去，无处寻踪。
我将秦王方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公子盯着我，眉间愈发沉下。
“你方才所言，我与逸之无贰言。”他问，“秦王另有何要求？”
二人相视，并无讶色。少顷，与我走到一旁。
那侍从点头，将一只方形的木盒呈到秦王面前，翻开。
“都督，”正对峙间，杨歆走过来，向公子道，“秦王那边传话来，说要与都督议事。”、
未几，军士列队开道，走过浮桥。
顿时，我的脑筋里只剩下这三个字，只觉浑身轻飘飘的，耳根炙烤起来。
“分开？”公子看着我，“与我在一起，你便不成做事了么？”
谢太后与天子相视一眼，天子并无异色，道：“卿自主便是。”
公子看着他：“你父亲会如何作想？”
但细究之下，我感觉这做法固然生硬，但并无不当之处。
我虽已是孤身一人，但伍祥佳耦和阿桐他们似我的家人普通，不成不筹算。最好的状况，当然是保持安宁，不必颠沛流浪。淮南本郡兵马向来不敷自保，要达到这般目标，便是在还未生乱之前，将淮南置于一方充足强大的权势庇护当中。各方权势当中，最好的挑选，盎然还是秦王。可惜秦王的手不会很快伸过豫州，而不管是对扬州还是豫州或徐州而言，淮南都是缓冲拒敌之地，自古就是被当作粮仓和疆场的命，没有那个靠得住。
我晓得他为甚么活力。我确切是自作主张。他亲身千里迢迢跑来，就是想把我带归去，但我没有与他筹议便将这事否了。如果我，我应当也会气得跳脚。以是刚才在他面前，我内心也有些发虚。
我说：“我不是白白为他做事，他也承诺了我，给我三张帛书，事成以后，我在上面写甚么他都须承诺。元初，你我这一番波折，的目标为何？莫非只是守住凉州么？你该想得长远些，你我虽会分开一时，却也可让你我早些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