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步氏道,“大宴当日,陈王亲信大多都在府中,一百死士只待一声令下,必不教一个漏网。”
那侍从应下。
世人说着话,又是一阵窸窣之声,似都在蒲团上坐下。
我在婢女们晾衣服的院子里顺了一身衣服,扮作一个小婢,跟在一名贵妇的扈从前面进了后花圃。
“舅母那里话,”宁寿县主道,“妾也不过刚刚才到,正赏着景色,舅母便来了。”
幸亏宁寿县主并非总待在宅院里,她每日的路程, 可谓繁多。
宁寿县主的声音传来:“如此甚好。本日东安乡侯夫人与我一道礼佛,她可到了?”
“县主,”有人道,“这堂上怕是有些凉,配房中有茶馆,不若到配房去坐。”
“当然是朱紫。”那店东人道, “那宅中现在住着的但是宁寿县主, 豫章王的长女。”
那和尚打量一眼我身上的衣装和那只精美的食盒,脸上随即挂起笑容,念了声佛号,行礼道:“就在殿后,请女施主随小僧入内。”
对于豫章王的面子, 陈王并无怠慢, 给宁寿县主一行安排的别院一看就是新修的, 亭台楼阁水榭花圃一应俱全,装潢颇是豪气。
合法我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忽而听得宁寿县主低声道:“母舅这边,不知如何了?”
“……小僧等遵循县主叮咛,上午念了一场经。午后,慧显大师亲身来此诵经。”
陈王后身边的贵妇又道:“王后这病恐怕光凭药石还不敷,城外永安寺治病除灾甚是灵验,在扬州乃是数一数二,县主不若亲身去拜一拜,可为王后祈福。”
与三年前比拟,宁寿县主已经全然褪去青涩之气,端倪长开,成了一个明艳的美人。除此以外,在她这个年纪,别的贵族女子早已结婚,而她仍然一副未婚的打扮,在一众贵妇中显得非常惹人谛视。
店东人笑了一声:“听郎君口音,是个外村夫?宁寿县主可不是平常女子,扬州人都晓得,豫章王这女儿比世子本领还大,豫章王连出征都带着她,戋戋贺寿又算得甚么。”
约摸过了半个时候,院子内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只听一阵说话声从内里传来,似有男有女。
慧显道:“如此,待豫章王驾临,老衲必亲手扫净门庭,恭候于庙门之前。”说罢,他问,“未知本日县首要听讲哪部浮图经?”
我不由有些悔怨,早知如此,我该寻个好藏好走的处所才是。看这阵仗,恐怕这和尚不讲上两三个时候不会罢休,而我只能待在此处一动不动,实在折磨。
我捧着食盒,穿过庙门走入正殿之前,向一名和尚端端方正地行了个礼,道:“妾自陈王府而来,奉仆人之命,为宁寿县主名下法事添些供奉,未知送往那边?”
我了然,那男声,当是方才宁寿县主说的和尚慧显,女声则是陆班的老婆步氏。
“就是。”中间的人掩口笑道,“县主这般出身丰度,甚么人家去不得,莫不是豫章王太抉剔了。”
说来,这是我分开雒阳以后,第一次见到她。
那身侍婢的衣裳我没有脱掉,因为仍然有效。与统统大户人家一样,陈王府里设有家庙,这些日子陈王要大操大办,天然也不会怠慢了祖宗,庙里供奉的糕饼鲜果都是新换上的。供奉鬼神之地老是最冷僻的处所,没有甚么人来往,我潜出来,将一只盛满了供物的食盒顺走。
合法我还想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处所,忽而闻得院门别传来些声音,因而忙在供案下藏好,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