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洪接过信,有些踌躇,道:“夫人,你不去见都督……”
事不宜迟,我谨慎地出了永安寺,快马加鞭赶回田庄。
“如此,我便放心了。”我说罢,望着江面,又道,“传闻扬州的海军甚是了得,莫非他们也不在夜里行舟。”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好,第二日,天赋蒙蒙亮,我就醒了,从船舱里出来,问船户昨晚可见到了海军的船。
“不大不大!”许是怕我黄了买卖,船户马上道,“我一家世代靠水吃水,甚么黑天大浪未曾见过。郎君放心,就算是顺水行舟,我也包管两日就到豫章国。”
面前的事非常告急。
不料,公子并不在此处。
我还想再多听些,无法二人不再言语,我只得持续跟她们一起听那慧显念佛。
说罢, 她停了停,道:“只不知豫章王那边顺畅否?我等在扬州也得不了动静,君侯甚是心焦,总想派人去浔阳……”
“哦?”
“哦?”我饶有兴味,“如此说来,你晓得海军的船是何模样?”
本来,我筹算若密查不出动静,便寻个宁寿县主落单的时候,用我那新制的幻药将她迷晕,而后套话。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了。
固然船户拍胸脯包管,但夜里,我仍不敢睡得太死,裹着被子在船舱边上眯着。一夜下来,只听到江上的波澜之声,并无其他动静。
这般火烧眉毛之时,我若进城去找公子和陆氏商讨对策,极能够会因城门落锁而落在城中。
我说:“挑两个超卓的,随我行事。”说罢,我将信交给他,“你与残剩的人马上进城,将此信交给都督。”
特别是宁寿县主,此中事理,我昨夜已经说清。豫章王敢将宁寿县主派来,天然晓得这是一着险棋。最坏的环境,当然是陆融仗着扬州戍卫挟持宁寿县主,以她性命相威胁。
信中,我奉告公子,此番我与他仍分开行事。如昨夜所议,豫章王那边交给我。他在城中,则有两件要事。第一,天然是要拿下陈王;第二,则是断根陆班的死士,拿下宁寿县主和陆班。
方才从步氏的话语中可知,公子的猜想成了真,浔阳营公然投了豫章王,雄师已在路上。我深思着,若我是豫章王,便直接打着浔阳营的灯号,堂而皇之往扬州而来,过路郡县戍卫谁也不会起疑,自可悄无声气而兵临城下。
“迩来又未曾出甚大事,海军想来懒得转动。”船户的宗子道,“郎君还是莫想着幸运,说不定还是要到浔阳一趟。”
“也是多亏了此计,君侯顺势行事,无人晓得。”
豫章王收了浔阳营,那么天然能够大摇大摆地从水路而来。我要去找他,走水路也最为便利。
“谁说不是。”我说罢,猎奇地望了望乌黑的江面,道,“我听闻这边的人水性好,本来也甚少夜航?”
以是做事多留个心眼定然不会错,我先前的猜想全都成了真。这陆融和陆班公然教人大开眼界,一个借天子和秦王压阵,一个直接搬来了豫章王。面上相安无事,底下倒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场佛事做了好久,我在供案下垂垂感觉四肢生硬。幸亏宁寿县主约莫也不过是装装模样,待得那经念得告一段落以后,她向慧显问起了这寺院中自产的香茶。慧显是个识相的人,旋即表示他已经让人备下差点,请宁寿县主和步氏到寺院的楼阁中品茶赏景。
我点头,感慨:“也不知浔阳营的海军可会到扬州来,我那亲戚在家书中说他经常要去扬州,或许能碰上。如此,你我皆可省时省力,岂不美哉。”
“本来如此。”船户说,“浔阳可远得很,再快也须得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