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筹算若密查不出动静,便寻个宁寿县主落单的时候,用我那新制的幻药将她迷晕,而后套话。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了。
我颇刻薄地说:“这你放心,船资还是先前说好的数,决然不减。”
方才从步氏的话语中可知,公子的猜想成了真,浔阳营公然投了豫章王,雄师已在路上。我深思着,若我是豫章王,便直接打着浔阳营的灯号,堂而皇之往扬州而来,过路郡县戍卫谁也不会起疑,自可悄无声气而兵临城下。
我笑笑:“那可多谢了。”
船户笑道:“郎君这是谈笑,这江上之事都归海军统管,我等怎会认不得?”
宁寿县主道:“陆融母舅那边如何?这些动静, 莫教他发觉才好。”
没多久,管事按我的意义,派人取来了一碗羊乳。我在案前坐下,以羊乳为墨,在纸大将本日之事写下。
船户神采奋发:“如此,郎君放心,若真遇见了海军的船,我等马上奉告郎君,定不会误了郎君的事!”
我心想,真那样可就太好了,我定备齐三牲,谢天谢地。
“他怎会不肯。”步氏轻笑,道,“那一百死士, 拿陈王的有五十人, 另有五十人便是冲他们父子而去。你陆融母舅平日行事倔强, 却也是个惜命的。只要拿住他父子任何一人,扬州的戍卫便可握在掌中,加上豫章王的雄师兵临城下,他们晓得如何选。”
我也不再担搁,与两个侍从带上些干粮,备好一应物什,自骑马出了田庄。
“哦?”我饶有兴味,“如此说来,你晓得海军的船是何模样?”
我深吸口气,思路垂垂厘清。
这事理对公子也一样。他只要拿住了宁寿县主,豫章王就不会杀我。此事最坏,也不过是豫章王得了扬州。我们各自保住性命,便不怕无后续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