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那侍卫不耐烦地打断道，“将官早用过了，此处非闲人可来，还不快……”
出来之前，我考虑了假扮军士之需，穿上了一身行伍之人的麻布短衣。虽无海军士卒的行头，不过现在是凌晨，不免有刚起家的肮脏军士穿戴便衣四周行走，蒙混过关不难。不过这只是一时之计，当务之急还是从速也找一身行头装束起来，以免被人发觉。
这般气候，巨舰行驶着也格外谨慎，不但船和船之间的相隔甚远，且行驶得非常迟缓，乃至于我等将船户父子三人奉登陆以后折返，仍可追上。
“你身上怎穿得这般不像样，活似个民夫。”
船户道：“可那些船也不见停下，郎君如何去问。”
“何事？”船户问道。
“未知是将军来了，下官失礼！”他一边殷勤地施礼，一边让开。我也跟着施礼，恭立在一旁。
看去, 只见他指着火线, 道：“那……那是甚么！”
“三位郎君莫焦急，当下雾大了些, 不好行舟。”他转头对我们道，“待太阳出来散了，我等自会加把劲驶快些, 必不误事。”
船户的次子往江上唾了一口, 骂道：“大雾天，赶去作死！横冲直撞，我等若闪避不及，也不知要撞成甚么样！”
他们有些犹疑之色，此中一人道：“夫人，都督叮咛我等保护夫人，我等还是随夫人同去。”
大雾仍不见散去，不过巨舰上的灯火点得充足多，远远能辨认出几分。
这位奉舟将军约莫也是一样。看他细皮嫩肉的模样，不像长年混迹行伍，想来就是哪个豪族大户想让后辈出人头地，在水军中捐了官职。
我笑了笑：“这个不难。有一事，我想与你商讨。”
我说：“这么多船，我那亲戚说不定就在上面。”
“你说，你是伙房的？”
我点头：“此去我一人足矣，人多了反而好事。你二人就在那水岸等待，若两今后还不见我或都督动静，便不必再逗留，自回海盐去寻柏县长便是。”
“伙房？”只听他“哼”一声，神采颇是峻厉：“当下备战之际，大家皆束装，伙房亦不例外。你皮甲安在？”
我又交代了一番行事机宜，见大雾正在变淡，不再担搁，取出钩绳，甩上去勾住船舷。等了一会，上方并无动静，可见并未被人发明。因而，我拉着绳索，踏着外壁攀上去。
“海军么，想去那边就去那边，就是沿途郡县官府见了也不敢过问。”船户说罢，转向我，“诸位郎君如何筹算？”
我说：“小人恰是。”
便如这舱门，进入以后是一处楼梯，顺着走下去，便是基层舱室。我听得下方传来热烈的说话声，想来这里也是军士的憩息之所，并不筹算下去。
“你是哪个行伍的？”他打量着我，问道。
我忙道：“恰是。”
“是巨舰！”船户一惊, 忙教两个儿子一起荡舟，往中间避开。
风不大，雾气在楼船上漂泊变幻。我耐烦地等着几个边走边说话的人畴昔以后，没了动静，才暴露头，登上船舷。
我讶然，问道：“雾这般大，我看不清船上的旌旗，安知就是浔阳营？”
离舱门十几步开外，是一处楼梯，可通往各处楼层。奉舟将军去的处所不高，就在二楼。上面约莫都是将官起居之处，平静很多，有侍卫扼守，来往的皆是齐头整脸的士吏。
我从怀中摸出荷包：“我看你这船甚为老旧，撑不了几年，给你换一条新的如何？”
凡兵船，必有装载军需的堆栈，内里或许有备用的甲胄兵器。当然，也能够找个偏僻的处所对落单的士卒动手。合法我深思着下一步要做甚么的时候，火线又传来些脚步声，似是巡查的军士来了，我回身钻到近处的一个舱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