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不过是殿下的设法,书中太子可不计算这些。”
那信是要寄给公子看的,我当然不成能为了十金把信写成粪。
他若承认,便要给我十金。
“你可知, 孤怎得了这疫病?”
“不如何。”他懒懒地靠在隐枕上,“方才不是说到了太子反杀天将?接着念下去。”
“我?”我讶然。
“若太子不去招惹这些人,或此生再不复见各处莺燕,只许与精卫一人,她会分开么?”他问。
“谢你治好了大王。”冯旦神采美滋滋,抬高声音,“不瞒姊姊,我分开王府之时,谢长史曾说,若大王的病能好,就赏我百金。”
我持续道:“那是元初,我写不但全无文采,还甚是粗鄙,殿下若看了,怒上心头,只怕要加沉痾势。”
待得身材渐好,坐在内里的时候也愈发长。
“孤治病之事,未曾鼓吹,且此地与世隔断, 动静只进不出。”秦霸道, “子怀早已在居庸半遮半掩,作出孤不能理政之象。孤好久未曾露面,自有人猜想王府有变,但只要笃定辽东不敷为惧之人,方为心中有鬼。”
“怎讲?”
我说:“殿下,元初与我的干系,殿下也晓得。我二人传信,不过是些诉说后代之事的情书,殿下来看,只怕不面子。”
我说:“精卫是天庭之主,太子是水界之主,但天庭毕竟比水界高一等,断无天庭并入水界之理。两人若还是有情,非要结婚,太子可入赘天庭,做一个皇夫。”说罢,我弥补道,“不过我如果精卫,必不如此。”
秦霸道:“孤往范阳郡巡查之时,范阳尚无疫情。独一的疫情发作之处, 便是孤歇宿的别院。除了孤以外,另有三十余侍从一夜抱病。子怀令人彻查, 在别院的水源之处发明了一具因疫病而死的孩童尸首。”
他不再咳嗽以后,冯旦等侍从也能进殿来服侍,看着秦王像个老叟般拿着一柄剑渐渐挥动,他几近打动落泪。
秦王微微点头,却道:“那这太子毕竟还是要为各方掣肘,把持一界又有何用?”
“为何不走?”我说,“我倒觉得精卫聪明。”
我说:“我既是天庭之主,便也要似太子当了水界之主那般纳后宫。鬼域就算了,我在天庭风华正茂的神仙当中挑百十个,人界挑百十个,各色山海精怪的绝色也挑百十个。”
我权当这话是嘉奖,谦善道:“殿下过誉。”
心底不由有些不幸赵王和济北王。
“恰是。”
我说:“按这书中所言,精卫对太子有情,又分开了东海,可见而后也不会再持续那填海之事。她乃神女,自当回到天庭中去。”
“那她和太子呢?”
“我如果精卫,”我说,“分开了那太子,倒是有了大展雄图之机。”
秦王睨我:“那太子呢?”
“多谢姊姊!”他对我说。
“现在太子一统四海,在三界以外再添了一界,精卫乃首功。”他批评道,“她亦有情于太子,若留下,可为皇后,为何要走?”
“你与元初平时也这般说话?”秦王看着我的一张复书,饶有兴味念叨,“日夜想你,昨夜梦见你不睬我,也不亲我,甚是活力……”
跟着气候转暖,秦王的身材也一日一日地安康起来。当初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连翻身都须人代庖,而现在已经能够行走自如。
秦王对这般风景颇是爱好,让侍从将案几坐榻都移出去,每日都要坐上一会。
丰富是丰富,只是换不了钱,还不如冯旦那一百金。
“殿下接下来筹算如何?”我问。
这也是我一向想问的, 道:“莫非另有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