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 秦王染疫,并非刚巧, 乃是有人用心为之。
他沉吟,不出所料,又皱起眉。
我了然。
秦王讶然:“你是说,让精卫这女子来做天庭之主?”
“恰是。”
秦王看着我,目光很成心味。
“谢甚?”我问?
“多谢姊姊!”他对我说。
便如这治病,前番我救了公子,桓府赏我当他贴身侍婢;此番我救了秦王,他的酬谢是一全部扬州。
“哦?”秦霸道,“你待如何?”
大长公主和秦王公然是姊弟。
“殿下看这太子招惹了多少女子。西海龙宫的表妹,南海龙王的侍婢,北海龙府的女官,鲛人公主,河伯女儿……”我掰动手指算给他看,“这还都是水里的。再看别处,天庭七十二仙女,人界八十一美人,连鬼域那边另有九十九个鬼妾,精卫堂堂神女,要跟这么多人争斗,莫非不累?”
“怎讲?”
我耳根发热,一把将那纸抢返来:“我说了我写得粗鄙,是殿下非要看。”
跟着气候转暖,秦王的身材也一日一日地安康起来。当初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连翻身都须人代庖,而现在已经能够行走自如。
我说:“女子如何做不得?天庭的都是神仙,殿下切莫拿人间的端方去套。”
“为何不走?”我说,“我倒觉得精卫聪明。”
那信是要寄给公子看的,我当然不成能为了十金把信写成粪。
我想了想,点头:“太子绝无能够如此。”
秦霸道:“可炎帝已长眠旸谷,不在天庭,精卫回天庭做甚?”
“怎讲。”
我持续道:“那是元初,我写不但全无文采,还甚是粗鄙,殿下若看了,怒上心头,只怕要加沉痾势。”
待气候暖得稳了些今后,秦王的身材也已经不那么轻易受凉。我让侍从给他穿上厚衣裳,将窗子翻开。
“你与元初平时也这般说话?”秦王看着我的一张复书,饶有兴味念叨,“日夜想你,昨夜梦见你不睬我,也不亲我,甚是活力……”
“孤治病之事,未曾鼓吹,且此地与世隔断, 动静只进不出。”秦霸道, “子怀早已在居庸半遮半掩,作出孤不能理政之象。孤好久未曾露面,自有人猜想王府有变,但只要笃定辽东不敷为惧之人,方为心中有鬼。”
我:“……”
我权当这话是嘉奖,谦善道:“殿下过誉。”
这就是世人对公子的曲解,总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不肯食一点炊火。岂不知在公子这般自恋的人看来,人间人写诗作赋没有比他好的,普通人用力憋文采,只会让他嫌弃,倒不如这些浅白直接的言语让他喜好。
“谢你治好了大王。”冯旦神采美滋滋,抬高声音,“不瞒姊姊,我分开王府之时,谢长史曾说,若大王的病能好,就赏我百金。”
秦王淡然一笑:“元初高才,世人皆知。孤看过他的诗赋策论,却未曾看过情书,想来亦文采动听,孤颇是等候。”
冯旦笑嘻嘻:“姊姊莫谈笑了。姊姊的功绩才是甲等,大王的犒赏定然不知要高到那里去。”
秦霸道:“这太子虽四周招惹,可心中想着的还是精卫。”
待得身材渐好,坐在内里的时候也愈发长。
“那她和太子呢?”
丰富是丰富,只是换不了钱,还不如冯旦那一百金。
“你么,”秦王靠在隐枕上,不紧不慢道,“孤看你必是连圣贤书都未曾读全,写得丢脸也在道理。若果然粗鄙得能教孤看得怒上心头,也算得人间一绝,孤可赏你十金。”
我讶然:“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