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你要自行压服他?”司马敛猜疑地看着我,“那你先前与我演练很多又是为何?”
食盒内里都盛着肉,翻开盖,一阵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
司马敛望了望天气,烦躁道:“我等不是要去杀蒋亢和张弥之么?怎还不入城?”
那将官嘲笑,鄙夷道:“尔等明光道嘴上说甚么劫富济贫,讲究到底富人还多。”
方冉道:“我探听过,仿佛是个姓薛的将军,四五十的模样,斑白头发,生得颇是威风。”
老张看到我将这些物什带返来, 全无惊奇之色。
我更是惊奇。曹叔连这奇术的秘闻都奉告了老张, 确切信赖非常。
范县的城南外,才走了不到一里,公然远远瞥见了一处大虎帐。
我老张及相视一眼,皆已了然。
※※※※※※※※※※※※※※※※※※※※
“如此, ”我猎奇道,“你既晓得这是哄人把戏,也仍情愿帮忙曹叔和曹麟么?”
“如此说来,张弥之和这些诸侯都住在范县城中?”我问。
“为何不肯?”老张神采安然,“曹先生这明光道虽也鼓吹些神道之事,却以慈悲为怀,广济天下。从荆州到徐州,所到之处无不受百姓称道,这绝非神道之功,而是切实在实予人饱暖,此乃无上功德,与之相较,这些去去把戏无伤风雅,行之何妨?”
方冉点头,道:“未曾。他们虽为会盟而来,却信不过蒋亢,安闲西城外安营。蒋亢与他们闲谈,也是在西城外的一处临时搭设的大帐中。想来这闲谈颇是顺利,蒋亢本日令我等办了大宗酒肉,说是彻夜要大宴来宾。”
老张点头。
我听得这话,看向司马敛,只见他自听到张弥之的名字开端,神采就变得阴沉沉的,仿佛恨不得顿时杀了他。
老张点头,笑了笑,感慨:“当年明光道草创,老叟从公子身上见得如此神迹,惊为天人。可惜曹先生觉得这些怪力乱神的奇术终非正道, 只在攻陷新城时,为了汇集新教众用过几次。”
范县是个小处所, 香火畅旺的道观只要一处。方士们畴前也炼些丹药, 不过这物什都是有钱人买的, 近年动乱频繁,特别东平王归天以后, 东平国民气惶惑, 豪族和贵胄们日日想的都是守财保命的事, 丹药这等虚无之物求购者天然就少了很多。
“有传言说他本是此意,筹算迫蒋亢退出东平国。”方冉道,“不过我找在那帐中奉侍的人探听过,闲谈之时,不管是蒋亢和张弥之都未曾提过此事。”
“张弥之既然想要大王和女君,此事若被他得知,恐怕要生变数。”老张道,“彻夜那宴席,他不去了也说不定。”
老张没筹算答复这话,只劝他去安息,司马敛一脸无趣,走开了。世人在树林中吃了些糗粮,忽而听得内里传来几声斑鸠的叫声。
“公子与曹先生无恙,我等先来一步,乃为了蒋亢之事。”老张说罢,向方冉问道,“他在范县么?城中现下如何?”
故而我到那道观里,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 没多久就买下了充足的药, 还顺带买下了一身方士的鹤氅、高冠和一柄塵尾。
他将那些打扮之物拿起来看了看, 道:“女君之意, 是让老叟来替公子做那腾云显形之事?”
“可知在那边停止?”我问。
那将官约莫是东平国的,也晓得薛尚的癖好,并没有感觉我送鹿肉这事奇特。不过他看到那食盒里的肉以后,暴露猜疑之色,道:“这是鹿肉?怎看着不像?”
我说:“恰是。”
“哦?”那将官瞥了瞥我手里的食盒,道,“翻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