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尚仍没有说话,少顷,拿起案上的茶杯喝一口水。
我点头:“当年云霓生劝秦王退兵,秦王也是不信,成果被人嘲笑至今。”
“云霓生?”他猜疑地问道,“方才所言,皆出自云霓生之口?”
起码我告别之时,他没有拦我,且另有几分客气。
“如何?”司马敛忙问道。
“大王在那边,实在与将军无多干系,将军要筹算的,乃是本身。”我说,“将军,常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张弥之乃背信弃义之人,当下与将军为善,图的却不过是将军的兵权,他如有机会夺权,定然会对将军动手。大王则不一样,将军与他成了翁婿,便是一家人。将军为大王效命,亦是为家人效命,何乐不为?”
薛尚看着我,半晌,抬高声音:“他当下被囚在了宫中的石牢当中。”
司马敛看着我,仍有些不信赖:“你莫诓我。”
据我所知,明光道攻占东平国的时候,薛尚的老婆恰好带着后代们到母家去了,故而未曾像司马敛那样落入蒋亢手中。不过薛氏在东平国事个大师族,当下其他族人仍在明光道手中,张弥之气势汹汹地带着两万兵马过来,约莫是薛尚想威胁蒋亢将本身的族人交出来。不过张弥之明显与蒋亢另有买卖,此事目睹无功而返。
“说得甚好。”他说,“可惜都是废话。”
“你是何人?”他在案前坐下,看着我。
岑欣仿佛被唬了一下,忙道:“小人不敢!”
“恰是。”我说。
我笑了笑,道:“小人还带了一句话。不知将军可还记得正月初五,宫中雪中射猎之事?”
“张弥之匹夫!”他将马鞭扔给侍从, 一边骂着一边走入帐中,道,“他寡妻少子无所谓, 倒不管别人死活!堂堂东平国,竟要堕入这小人之手!我两万健儿, 竟望着无盐不得近前一步, 的确奇耻大辱!”
“把稳,我未曾放毒药。”我说,“你一日水米未进,吃吧。”
我听得这话,心中一动, 心中又有了几分底气,跟着一个端着茶水的侍从走入帐中。
岑欣忙道:“神仙何事?”
“小人说错了么?”我持续道,“蒋亢但是向将军包管族人无虞?不过将军定然不知,此时无盐城已经落在了曹氏父子手中,蒋亢手里的,不过只剩下范县罢了。明光道不赦叛徒,彻夜,蒋亢定然绝命。大王和曹氏父子皆已投奔朝廷,将军若跟着张弥之与朝廷作对,必也扳连族人,还请将军明鉴。”
我说:“故而将军要快,只要诸侯大乱,雒阳之围可解。”
听得族人二字,薛尚的面色终究动了动。
看到他这神采,我心中有了底,此人既然与张弥之为伍,明显也听过我很多事。
薛尚当然不是甚么纯良之辈,我走出大营以后,发明前面有人在跟梢。
“哦?”他说,“如你所言,他不在牢中,那他在那边?”
“信不信,自是由将军。”我说,“小人的性命当下都在将军手上,将军不若听小人把话说完,再措置不迟。”
我思虑了好一会,感觉此人既然是明光道的人,按老张的定见留别性命也何尝不成,不过此人狡猾,交给阿桐如许的诚恳人我实在不放心,发起将他带上。
薛尚面色沉下,目光变得阴鹜,道:“空口无凭。”
“夫人将他带上?”程亮吃惊道,“此人恨不得跑到蒋亢身边去,若路上使出甚么奸计,又来坑害夫人如何是好?”
再回到吕稷和司马敛面前,吕稷已经颇是焦急,见到我,神采终究败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