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乱跳着,不待多说,上了马。
我冷冷道:“这些兵马都是公主招来的,当问公主才是。”
简短的相叙以后,曹麟皱眉道:“我也听闻了元初之事,派人抵近刺探。这关城建在两山之间,东面比西面更加坚毅,只怕我等就算要帮元初,也难有停顿。”
“你要本身去?”桓瓖闻得我与吕稷商讨的话语,骇怪道。
“依公主之意,我该如何帮桓氏?”我问。
“当然晓得。”她说, “司马敛能从东平国的狱中脱身,蒋亢竟在大庭广众之前身首异处,这般妙法, 天下人当中除了你, 我想不出别人。”
我不置可否:“不知我若帮了桓氏,又有何好处?”
“女君,曹先生令小人奉告女君,王通那边方才收到鸽信,桓侍中领三万人马攻打成皋关,与汝南王、濮阳王雄师遭受!”
她想得的确长远,若我真是为了让公子位极人臣,听得如许的话,不会不动心。
大长公主的神采倏而变得丢脸。
“公主晓得我要来?”我说。
这话听着倒是很有大长公主的风采。她现在已是阶下囚,却仍然高高在上,要邀我喝茶。
桓瓖踌躇半晌,忽而道:“我随你去。”
三万对十万,凶恶不言而喻。
我说:“元初的志向虽关乎天下,却向来不在朝堂。将来那繁华繁华,他也从未曾在乎。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支撑秦王而非支撑桓氏。公主一贯晓得此理,只是从不肯意正视罢了。”
成皋关为拱卫雒阳而设,向来天下大乱,东边想要攻取雒阳,必然要超出成皋关。故而关城东面修得更加坚毅,依托两侧崖壁,万夫莫开。
桓瓖明显也不晓得大长公主有这设法,在一旁听着,亦暴露讶色,目光懵然。
桓瓖一脸朴重:“你这话不对。我既随你来,便是决意为秦王效力,破关建功,背信弃义于我有甚好处。”
“霓生,”她目光殷切,长叹一声,“我说过,你既然进了桓府的门,便是我的儿妇。我做这么很多,是非且非论,倒是为了谁?我这年纪,已是双足埋入了土中,若可见得元初成绩志向,和和美美,我心中便也无憾了。”
我说:“此事你不必担忧,给我一万兵马,我自会将关城攻破。”
“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大长公主浅笑,“秦王对你的正视乃异于凡人,不然,云琦那般干才又怎能当上秦国大夫?你只要肯帮桓氏,秦王定然会听你的。”
我看了看他,嘲弄道:“为何?将我顺手绑了,去见汝南王和濮阳王么?”
“我是为了元初。”我声音安静,道,“公主做下了很多事,莫不筹算有个交代?”
数月未见,他许是经常驰驱,看着瘦了些,精力却与畴前无二致。
我说:“便是这墨客意气,元初从未变过。他该当与公主说过将来的筹算,他要做甚么,我都会陪着他,”
那传令兵擦一把汗,道:“详细不知,小人只传闻桓侍中所率的乃是一部前锋,汝南王和濮阳王雄师合计十万人,当下正堕入苦战。”
我心中一松,话说到这份上,便也不必再假装彬彬有礼了。
大长公主目光定定,面色煞白。
正要前行,我的缰绳俄然被拉住。
“自是为了你和元初的将来。”大长公主马上答道,“元初为秦王立下赫赫功绩,将来必是重臣。不过朝堂之事,你一贯晓得,岂有单打独斗可成事之人?秦王是何品性,你我也一样了然,最是精通帝王之术。他跟前的谢浚,将来在朝中必是元初敌手。谢浚身后是谢氏,元初若无桓氏帮衬,如何与他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