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把右手伸出去,在他面前展开。
马韬笑笑,对何密点了点头。
我再向他一礼,登车而去。
固然口说无凭,但我来这里的事,只要桓府和沈府的人晓得;又兼这般描述,就算不是公子,只怕与雒阳那边也少不得干系。
我想了想,点头:“不会是好事。”
“女君,”老张亦惊奇不已,对我道,“这位桓公子,莫非就是……”
此事,马韬和何密看上去比我更欢畅,签下以后,又与我酬酢一阵,马韬亲身将我送出门去。
“是何人?晓得么?”
他翻开,内里金灿灿的。我瞥了一眼马韬和何密,二人目中皆是一亮。
“这马车是桓府之物,桓府的人一看便知。且甚为显眼,城中很多人都见过,若被人群情对比,云兰的身份便出了大马脚。”
这自是遁辞。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夫人明日便要回籍?我看不若他日再上路,云氏的田庄甚好,住上些光阴无妨。”马韬道。
我接过来看了看。这文书是祖父回籍落籍的时候,县府出具的。只见上面写着祖父的屋舍、地步、桑林之数,一共三十八亩,一寸很多。
二人皆穿戴官服,马韬须发半白,精力矍铄,一看便是行伍出身。
“你可摸摸我指头。”我说。
不出我所料,这些人倒是勤奋。
公然,用了膳以后, 吕稷悄无声气地从内里出去, 对我道:“女君,如你所言,何密回到城中以后便去了县长府上,现在还未曾出来。”
那指头上敷了一层胶蜡异化之物,软而透明,上面印的,乃是我左手的指模。这确是祖父教的。他易容的伎俩遍及满身,据他所说,就是在知名书上学得的。想来我那些先祖们近似的活动也干过很多,炉火纯青。
那上面的字一个一个,连笔划都毫无瑕疵。而官府的印鉴皆无缺齐备,皆可证明从本日开端,祖父的田产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
老张点头,过了会,却有些担忧之色,“女君,桓府那些人突但是来,却不知是为了何事,如果……”
“汉嘉悠远,我等虚长数十年,只闻其名,竟无缘涉足。”马韬将籍书还给老张,叹道,“以此观之,夫人强似我等男人,实可嘉也。”
我心中有些讶异。原想着这县长和何密约莫是一丘之貉,含混哄几句便可过关。不料他的脑筋仿佛比何密好用,还晓得要验明正身。
老张讶然,少顷,笑了起来。
我说:“老张,你这些年可买过地?”
我向二人行了礼,道:“妾无恙,多谢户曹。”
我莞尔:“妾明日便要解缆回蜀中,也不知何时再来。这五金,便是预交的田赋之数,想来可抵得三年。妾一个外村夫,多有不便之处,今后还请县中多多照拂才是。”
马韬神采和蔼,道:“余昨日闻何户曹提及夫人之事,令尊义举,实教人动容感念。得知夫人本日便要回籍,特令人夫人请来,聊为一叙。扰了夫人路程,还望包涵。”
我讶然。
我忙道:“县长有邀,妾之幸也。”
祖父的屋子自是不能住,为防村夫认出来, 我也不筹算在四周的农户里借宿。
“你在外头暂避一两日,待我跟桓府的人拜别以后,你再替我到田庄里与耕户交代。旁话不必多说,只奉告新仆人的来源名姓。昨日遇见的那伍祥,是个可靠之人,曾助我祖父理事,你让他暂管田庄,其他不必多说。”
老张道:“我亦见过,只是确切不如女君做得好。”
不过我亦有所筹办。
“方才看夫人籍书,令尊是个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