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告别沈冲,怀着十二分不甘心跟他归去。
“你说那些做甚。”宴后回到居处,桓瓖无法地对公子道,“他是主帅,定策天然是他,你当众质疑,难道拂他脸面?若换了别人,只怕早已遭他面斥。”
到了屋里,只见公子已经坐在结案前。
军士道:“便是鲜卑人的乱葬岗,埋的都是新死的人畜尸首,说不定是得疫病死的,草草埋了,隔着两三丈都能闻到臭。”
鲜卑人在城头往下射箭,但抵当了不到半个时候,便逃脱不见了。雄师等闲地撞开城门,涌入遮胡关。
我四周走了一圈,路过一片老庙废墟,石像残破,古树生鸦,断壁残垣里垒着很多新土,似是坟茔。
我跟着公子去看,远了望去,只见此地为一道山梁阻断,关城便占有在独一的山口上,两侧峭壁连绵,横亘南北。遮胡关外往北三十余里,便是秃发磐的伪都石燕城。
正想再多问两句,身后忽而有人在唤我,转头,是沈冲。
可惜走未几时,公子的一个侍卫跑来找我,说公子返来了,让我畴昔一趟。
“骠姚校尉,领二千兵马。”桓瓖看着公子暴露讶色,慎重地叹口气,不无怜悯道,“你朝思暮想要当霍骠姚,可惜不姓荀。”
“恰是。”
公子“哼”一声,少顷,终究也坐下来。
荀尚领兵两万余众,陈兵关前,势在必得。
如桓瓖所言,攻城甚为顺利。
“何必良策。”桓瓖说罢,指了指关城上,“你二人看那城楼,可见得保卫?”
“本来如此。”公子点头。
我以为他这话非常真知灼见。祖父听到也定然欢畅。但做人总要谦善些,特别是在快意郎君面前。
我想,怪不得军士们都说行伍日子古板,不能看心上人每日在本身面前脱衣穿衣,的确难过。
“自是确实。”桓瓖道,“我等一起追来,可曾遇过鲜卑人决死禁止?将军到此地已三日,每日起炊时,城中炊火寥寥,可见此中不过空壳。”
沈冲和公子皆讶然。
公子没有抬眼,半晌,道:“我在想秃发磐和他的兵马都去了那边。”
遮胡关位于凉州东北,曾是抵抗胡虏的流派,故名“遮胡”。前朝以来,中原陵夷,河西的西鲜卑和羌人垂垂势大,侵袭凉州,遮胡关亦一向落在了西鲜卑手中。
“你在此处做甚?”沈冲问。
世人闻言,无不动容。
沈冲看我一眼,笑笑,不再扰他,起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