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檀郎 > 9.石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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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下闲坐的沈冲和桓瓖闻言,吃惊不已,站起家来。

公子气结。

沈冲问:“你仍忧心秃发磐来夺遮胡关?”

沈冲看着我,亦有些迷惑之色。

公子道:“我亦思考此事。若要截断粮道,须倚仗天时,或山险或河川,然自凉州至此,地广而平,偶有此等险要,亦不敷扼守。”

如此宝地,的确是埋伏打劫、关门围歼之首选。

他随即再看向舆图,盯着遮胡关,然后,将目光投在遮胡关和石燕城之间。

我说:“若论险要,遮胡关如何?”

荀尚唯恐秃发磐跑得太快,占有遮胡关以后,未作很多休整,持续亲身领兵朝石燕城而去。

桓瓖则兴趣勃勃:“既如此,我等便往西南城角,一探便知!”

遮胡关再往西,便是石燕城。

关城西南恰是那破庙地点之处,世人走到那边,皆踌躇不前。

沈冲却看着我,笑笑,对公子说:“我觉得,倒是能够一试。”

公子道:“此亦鄙人所虑,鄙人愿领五百报酬标兵,往关外巡查,打扫隐患,请将军准予!”

公子马上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军国之事,如何卜问来解。”

*****

以是,我鼓励公子去处荀尚进言,并非真为了助公子请战,而是我晓得,荀尚必然会回绝。

我看向舆图,问公子:“以公子之见,若鲜卑人若要断我粮道,当攻击那边?”

不但公子,沈冲和桓瓖也被留了下来。

公子看我一眼,道:“尸首又如何,昨日不是随粮车运到了很多避疫所用的石灰雄黄?恰是有效之时,取来洒上。”

世人闻言,皆暴露惊奇之色。

沈冲则很有耐烦,待我算卦结束,问道:“如何?”

沈冲道:“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古来圣君贤臣皆不拒鬼神,可见还是有些用处。我听闻霓生很有资质,元初既思考不透,卜问又何妨?”

“隧道!”军士镇静大喊,“主簿、都督!有隧道!”

将官应下,令军士依言照办。

不必猜我也晓得,他的抱负必是又不成了,扣问之下,公然如此。

“主簿主簿,我若想做主簿,来河西做甚!”公子忿忿道。

荀尚面带浅笑地听完了公子的猜想以后,道:“元初所言甚为有理,以元初所见,叛军将如何夺回遮胡关?”

故而公子去进言和请战,只会让荀述想起这桩烦苦衷来,然后名正言顺地将三人留在遮胡关,一来可不伤京中的脸面,二来可眼不见心不烦,分身其美。

我平静自如:“自是在公子入眠以后所卜,半夜星象方才灵验。”

二人皆讶然。

荀尚所为,正中我下怀。

荀尚闻言大慰,将公子嘉奖了一番,然后,令公子领两千兵马,留守遮胡关。

“此地,”他指指上面,道,“据标兵回报,因邻近石燕海,草木甚为富强,高可匿人。若秃发磐将兵马藏匿在此,待我军攻打石燕城之时,依托遮胡关,截断后路……”

我见机会已至,咳一声,道:“不若让我来问上一卦,或可有解。”

沈冲对我道:“霓生,你且去卜来,若应验了,我自有赏。”

我安抚公子道:“公子既已提示将军,将军必定有所防备。公子已尽幕僚职责,莫过苛求才是。”

我说:“此卦上坤下兑,意地下有穴。昨日我夜观星象,彗星犯白虎,祸在西南。综此异象,往西南城角勘察,当有所获。”

公子在城头上望着雄师留下的烟尘,眉间沉沉,不发一语。

公子正待开口,目光却一动。

公子虽披着一张超然世外的皮,实则也是个热血易打动的纯真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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