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桓瓖道,“使者急着返来报信,等不得刺探很多。只说皇后、庞圭及平原王带着人马往西北去了。”
“而后呢?”他又问。
公子没说话,但还是迈步跟从那内侍往殿前去。
桓瓖不解:“可圣上还未病愈。”
慎思宫那暗渠,现在仍然只要我们几人晓得,不想峰回路转,竟又要往那上面打主张。
桓瓖暴露可惜之色:“跑了。”
公子一脸理所当然:“你方才睡时,我陪了你好久,现在自当要轮到你。”
我和公子皆骇怪:“怎会跑了?”
正在无言之时,门上响起一阵短促的叩响,有人道:“元初!”
“公子睡了多久?”我问他。
桓瓖问:“为何?”
“另有吃。”我从中间的案上拿起水杯,抿一口,道,“他们又不准我触碰圣上,我能做的难道就是这两样。”说着,我忽而想起些不对来,道,“我说不准人打搅,宫正怎将公子放了出去?”
我这一觉睡得不短,看滴漏, 竟已经将近子时。
我怔住。
我晓得他的意义。
不过我的确只是打了个喷嚏, 公子探了半晌,似感觉无碍,收回击来。却又将我放在榻尾上的外袍取过来, 放在我身上。
统统仿佛凝固在刹时,我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不由地转开眼睛。
“对。”我好不轻易收住,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睛,替他将褥子捂好,道,“公子说得都对。”
我一愣,面上倏而热起来。
“皇后如何了?”公子紧问。
“多余的人不必。”公子道,“有你便是了。”
我心中不由赞叹,好个皇后,竟能算到这一步,倒是有先见之明。
公子道:“便是睡?”
“霓生。”过了会,他的神采忽而变得当真,“等过了年节,我便搬出去。”
“这怎是胡说?”公子道,“且这些甚么命理之论,不就是你教的?”
我窘了一下。
“兵马已经进了宫城。”内侍道,“现在宫城各门戍卫,已归豫章王掌控。”
“无。”公子道,“如有,他们会当即来奉告。”
“公子怎敢对宫正这般胡说?”我哭笑不得。
“这由不得你说。”公子不觉得然, “你连本身是不是发热都全无知觉。”
我和公子皆是一愣,回过神来。
我应了一声, 乖乖地将外袍穿上,心中虽受用, 却不由想,公子迩来这啰里啰嗦的干劲到底是从那边学来的,像个乳母一样……
就在亥时,在明秀宫担负戍守的右卫殿中将军陈复俄然将各处宫门封堵。
是南阳公主。
歇一歇,就来我这里么……心中倏而一荡。
公子看着我,仿佛对我的模样甚为对劲,面上的笑容滑头,却对我咳个不断的模样暴露些嫌弃之色,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递给我。
他也看着我。
公子没有把书夺返来,看着我。
公子暴露对劲之色,目光熠熠。
我晓得他大抵又在这事上嗅到了跟我有关的味道,只得作无辜状,催促道:“公子,这听上去干系严峻,公子还是快快畴昔才是。”
我愣了愣。
“慎思宫。”这时,我说。
公子道:“我与逸之说过此事,他愿借我。散骑省的俸禄不差,过得不久我便可还上。”
桓瓖了然。
“桓中郎,桓侍郎!”未几,一个内侍呈现在门前,禀道,“长公主与豫章王到了,请二位到殿前议事!”
“对峙之势?”桓瓖一笑,道,“这般说来,难道要我等来带路,教梁王清算皇后?”
我无言。
右卫将军许秀随即带头照应,而梁王的三个儿子早已以高官厚禄为承诺,皋牢了北军中的多量将官,这些人亦跟着许秀鼓噪,未几,世人皆顺服于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