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布的宅院里,影影绰绰的亮光,唯有王家院子一片乌黑。
谢筝给王氏倒了一盏热茶,道:“姨娘,不如重新渐渐说?”
陆毓衍弯下腰看着她,听谢筝说了王氏的意义,又与马福交代了声。
王氏推开了大门,引着陆毓衍和谢筝出来。
也不晓得姨娘有没有在其他处所购置宅子田产,若不然,这一大师子还如何过日子?
天气暗了很多,只马车前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摆着,光芒忽明忽暗。
谢筝是捏住了她的七寸。
京中的田产、宅院,我花了多少心机才一点一点垒起来的,叫我一分都不剩,我咽不下这口气。
王氏眯着眼睛,只是笑,却不说话。
谢筝重新回到马车边,笑盈盈与王氏道:“做买卖的端方,姨娘定然是清楚的。这么糟糕的气候,捕快大哥们会护着姨娘家里人的。”
就像她自个儿说的,她这条命无所谓,舍了也就舍了,她放不下的是一家子长幼,是父母兄弟侄子侄孙。
暴风当中,王氏几乎笑岔了气。
这般一想,王氏的表情稍稍好了些。
王氏下了车,站在紧闭的大门前,一时感慨,也愤恚。
抿了抿唇,谢筝也笑了:“姨娘说得不错,是寻到了梁嬷嬷和梁松的头上,有姨娘添些助力,能省劲一些,若没有,也只能持续在瓜田里转悠,将那砍断的藤比对接上罢了。
独一的门路,就是让那老虔婆去死。
谢筝悄悄暗捏紧的指尖。
这等买卖,向来都不是“划一”的,待价而沽、坐地起价,端看买卖两边谁的底气足。
她进宫做了宫女,在宫闱排挤当中一步步爬起来,得了长安公主的信赖,却到底还是没有对峙到最后。
马福大手一挥,一个衙役扬鞭,快马往前头去了。
可不管是持续做公主身边的女官,还是被当作一颗棋子,这么多年下来,她为的不就是家里人吗?
衙门里交代过,一行人顺利回到了京中,护着王氏的马车进了帽儿胡同。
那老虔婆不让我过好日子,我又何必让她清闲安闲?
花厅里点起了油灯。
谢筝强压着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道:“这笔买卖,王姨娘如何看?”
说完这句,谢筝也不管王氏的神采,号召了逾轮,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