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人没齐呢。”圣上答了一句,就没有再说话了。
他也是披荆斩棘,手上沾着兄弟们的鲜血,才坐稳了皇位。
圣上交代内侍道:“朕就不断他们那一套废话了,你跟他们说一声,有甚么人证物证备着,一并送过来吧。小五做事细心,必定都安排好了,朕就听要紧的了。”
白皇后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沉声道:“本宫多年未曾戴过了,该当是收起来了,小五要问那簪子,转头本宫让人到库房里找一找。”
稍等了半晌,陆培静先到了。
而现在,李昀把爪子伸到了白皇背面上。
“你……”白皇后想怒斥李昀没有端方,可圣上就在一旁,明摆着为李昀撑腰,她只能忿忿把话咽下去,道,“说吧,我听着呢。”
白皇后一口气闷在了胸口,半晌憋出一句话来:“这是要问我甚么?如何瞧这架式,是要发兵问罪了?”
来之前,他们内心就明白,如许目标明白的办案是瞒不过圣上的眼睛的,他们也无需瞒过。
圣上走进殿内落了座,他揉着嗓子咳嗽两声,挥手表示白皇后和李昀也坐下。
“淑妃的人,偷东西偷到本宫头上了!”白皇后愤恚极了,也心虚了。
李昀问道:“三哥周岁时,皇太后赏过娘娘一根簪子,那根簪子现在在那边?”
她有些迷惑,这个时候了,圣上如何俄然就来了。
杨府尹听得心惊肉跳的,圣上这底子就是心知肚明,晓得他们在玩甚么花腔,圣上就像个听戏的,一面品茶,一面看他们在戏台上叮铃哐啷。
提起齐妃,白皇后讪嘲笑了笑,道:“齐妃mm的儿子不是在这儿嘛。”
旧都世家、江南士族,这些百年传承的基业,与皇权一向是相互制衡,不是强权便能够狠狠压下去的。
白皇后惴惴,看向亲信嬷嬷,对方亦是一头雾水。
没有再让李昀开口,圣上挥了挥手,让他先出去。
都老了,他也是半只脚在棺材里的老内侍了。
白皇后心中迷惑更深,为何李昀现在还在内宫当中?又为甚么跟着到了她的宫室。
内侍想劝几句,可他跟从圣上数十年,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本日,再看圣上鬓角的银发,内侍也劝不出口了。
内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圣上没有再说话,冲李昀抬了抬下颚,让他持续。
陆毓衍想的是让圣上不一味偏袒白皇后和恩荣伯府,至于那些人证物证,与其说是让圣上看的,不如说是让白皇后看的。
凤殿当中,灯火透明。
在听到闻嬷嬷的名字时,白皇后就晓得大事不好,可她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慌乱,绷着脸骂几句,用比平常重些的声音来袒护实在的表情。
内侍瞅了那檀卷一眼,摸索着问道:“五殿下这是要……”
他的儿子们,一样逃不脱这一日的到来。
白皇后正抄些经文,内侍尖声通传“圣上驾到”,她赶快放下了笔,略略清算仪容,快步迎了出来。
数月前,当长安暗害绍方庭、谢慕锦的檀卷送到御书房的时候,圣上就问过李昀,把陆毓衍塞进都察院,又叫他巡按应天、镇江府,李昀是不是就等着齐妃之死揭开的这一日了,当时李昀没有明白答复,但圣上心中一向都有答案。
他刚才闻声里头圣上拍桌子的动静了,当时候吓得他几乎跪倒在地,可这会儿看李昀的反应,仿佛并没有甚么事情。
谢筝跟着陆培静给白皇后存候,白皇后耐着心机,勉强安抚了陆培静几句。
他喜好会筹算的皇儿,天真天真的孩子底子没法在宫中安身。
李昀起家,道了声“不敢”,又道:“娘娘是做了甚么能让儿臣发兵问罪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