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都护府治下全军,瀚水兵、天山军、伊吾军,此中伊吾甲士马起码,不过军中过半都是本地归化的突厥人,宫人们口中那位李都督,便是从阿史那改姓的原突厥贵种。
“沈郎来了!”
见对方提到请柬,沈光不由错愕,因为他那位便宜丈人仿佛没给他筹办请柬,就在他有些难堪的时候,边上自有龟兹王宫里的卫士上前在那队正耳边低语了几句。
白孝节号召着世人坐下,除了上首留出的坐位外,安排沈光坐在那位杜县令身边,这时候张灯结彩,悬负伤色绸缎的宴饮园地里,剩下的席位上已是坐满了人,此中除了那些逗留于伊吾县的大胡商外,便是伊吾县本地的豪强。
让部下让开门路后,张队正忍不住多瞧了沈光几眼,这段光阴那位龟兹大王留在伊吾城,但是没少为这位沈郎君吹嘘,说甚么所做的曲子浑然天成,可为大唐天兵用来以壮军威,叫他们这些武夫一个个都心痒难耐,想要听听那首《象王行》是不是真有传得那么了得。
“大王既然开口,某自当从命。”
于诸多乐器里,沈光最后倒是选了管洞箫,大唐之前,笛箫不分,而后才有了横吹为笛,竖吹为箫的讲究。
进入营中后,有宫人上前带路,他们都熟谙沈光,晓得这位沈郎君今后便是自家驸马爷,说不定他们此中有些人还会被大王赐给公主随嫁,是以都是满脸堆笑,死力奉迎这位郎君。
“沈郎但是又有新曲?”
跪坐后的沈光笑着说道,而这时候白孝节身后自有宫人捧出了早就筹办好的乐器,有琵琶胡琴,笛子唢呐等等,但凡是沈光用过的乐器,一股脑地全都拿了出来。
偌大的营地被照得灯火透明,也不晓得要耗损多少蜡烛灯油才行,和裴大结伴而行的沈光到了大开的营门前时,只见那些扼守的兵士全都身穿明光甲,就晓得这些怕是伊吾军来帮手撑场面的。
看到沈光二人身后牙兵,卖力扼守营门的队正仍旧开口喝道,今晚这场宴会来的来宾太多,没有请柬者不得入内。
“沈郎君公然好样貌!”
“张队正言重了,是某忽视,竟然没带请柬过来。”
底下本来还在小声私语的胡商和豪强们,这时候看到主位那边的动静,也全都悄悄无声,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光,他们本日过来参与宴会,一则是为了攀附权贵,二则也是为了一睹那位沈郎风采。
自开元今后,大唐这类郊游设席的民风很浓,参与的官员也多以便服列席,讲究的就是个安闲,是以沈光也落落风雅地上前见礼,“见过大王,不知这几位是?”
“来,来,来,沈郎,某与你说,这位是伊吾的杜县令。”
“来得都差未几了,郎君来得方才好,现在就差那位李都督了。”
来到营地中心的空位后,看着四周张灯结彩的绸缎,沈光一眼就看到了那位龟兹大王满脸对劲笑容地和四周几位穿戴便服的中年男人打着号召。
“沈光见过杜明府。”
“哭泣”声响,沈光吹奏了几声,对于这管洞箫的音色极其对劲,他晓得此时大唐流行吹奏尺八,这尺八便是汉时的羌笛,其声肃杀哀怨,他本身也挺喜好,但他如果吹奏尺八,不免会贻笑方家,毕竟北庭安西这等边地,尺八本就是最常见的乐器,军中也有很多会吹尺八的妙手。
来到城外营地时,沈光思疑白孝节大抵是把全部龟兹王宫都给搬空了。
“沈郎,李都督军务繁忙,过来怕还是有会儿,某久未曾听你吹奏……”
“来者止步!可有请柬!”
沈光来赴宴,除了是要给白孝节这位龟兹大王撑场面,别的也是为了交好伊吾军,安西北庭乃是一体,二者难分相互,特别是他想做的好几桩事情,北庭都护府便是绕不畴昔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