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并不顺着陈青牛的志愿说下去,而是问道:“陈青牛,你能不能教我修道仙法?如果行之有效,你那四巴掌,我能够既往不咎。”
王妃轻蹙眉头,渐渐考虑。
王妃肝火横生,仿佛在踌躇是否将雪泥茶炉丢到陈青牛头上去。
陈青牛皱眉道:“稷穗学宫是六大真统之一,在南瞻部洲布道已久,趁着观音座熟睡,与兵家联手,失势并不希奇,可这紫阳剑派是啥玩意?”
陈青牛嘿嘿一笑,道:“简朴,二十八个字。”
王妃笑容冷酷,声腔阴寒,“他若只会如你这般欺负女人,不懂让步让步,就不是胸怀八洲的朱鸿皇了。如许的天子,才是能让臣子甘心帮手的雄才明主。”
陈青牛没有回嘴,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茶,一壶可遇可不求的美人雀舌茶,过了这村就没了那店,喝光了再说。今后倘使还能见着刘七那家伙,好吹嘘一通。他这个仙师的确是没啥见地,比如宫廷与贵族富豪,在宫殿或者自家院落辟有储冰的地窖,夏季储藏河冰和学,以备夏用,这就让他大开眼界,更别提朱真婴提及凉王府内铺设长达数里的地龙,取暖一日耗损柴炭无数的豪侈手笔后,更是啧啧称奇,这位土豹子更不知朱雀上流贵妇淑媛,是毫不会学玉徽娘子去穿肚兜的,而是相对呆板的锦缎诃子,他即便学足了凤州腔,骨子里,还是王妃所说的泼赖货罢了。所幸修士,有充足的光阴让他去观沧海,听潮声。
王妃怒极反笑,道:“你不是信誓旦旦不再与我做买卖了吗?”
陈青牛笑道:“就此说定。从速的,急着用。”
王妃却不敢掉以轻心,道:“你且先说,承诺与否,还得看我表情。”
王妃点头,对陈青牛的敲打并不上心,以她的心机,天然晓得如何去做。起家道:“抽暇给你写。”
王妃恼羞成怒,道:“大道从不断于人,陈青牛,你当我是无知村妇吗?”
陈青牛点头道:“他做他的明主,我做我的修士,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我已经被你当枪使,他如果被凉王摆了一道,与我难堪,嘿嘿,也无妨,观音座是南瞻部洲的鳌头仙家,出奇护短,我挂了,他和朱雀也要伤筋动骨。”
王妃仿佛拿陈青牛没辙,平常府上那群可算是隐于朝野的修士,见着她也要放下仙家架子,作揖的作揖,顿首的顿首,都远不如面前这位后辈修士来得桀骜,泄气让步道:“我当真不能修道?”
陈青牛一本正色道:“水天一色。俏观音坐莲,高低五千年。风月无边。老罗汉推车,前后八百遍。你瞧,很正儿八经的玩意儿。”
陈青牛眸子一转,默不出声。明显是留了回旋余地的。与这位王妃反目,委实不值当。可若决计交好,一则人家还一定承情,再则就怕又着了她的道,最毒竹叶青,毒不过妇民气呐。
陈青牛有板有眼道:“刚才说话,我教了你服日芒月华法,你赠我几个字,绝无黄白之物,相逢便是缘分,大师有情有义,君子之交,多么可歌可泣。”
陈青牛收起二郎腿,抚摩那柄斗魁剑,正色道:“仙道讲究缘,根,财,闲,前两种最为紧急,后二者是锦上添花,你如果真是密教最罕见的具凤相,那就明王妃根骨不但不差,反而比起浩繁仙府里头的修士,还要出类拔萃,但有根骨并不能成事,缘才是首位,没有机遇,统统都是空谈。这具凤相,在西阖牛洲是数一数二的品相,比较道婴佛子涓滴不逊,可没有密教上师引你入门,一旦行错一步,就只能沦为劣等房中术的玩物,南瞻部洲多的是傍门双修术,王妃不介怀误入歧途,大能够本身寻觅上百部文籍,再找一名道侣修炼阴阳,只是谨慎了,可别打翻凉王和凤州皇宫内那位九五之尊的醋坛子。再说王妃你觉得修长生道,仅是消遣吗?如果此路轻松,那全天下有点金银的大族翁,谁不肯去求长生?去求名流嘴里的‘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朗然飞过洞庭湖’?不是他们不肯,是不能罢了,修道一途,根缘两字,便退散了世人十之八九,剩下荣幸儿,即便一脚踏入仙门,也是顺水行舟,终其平生,都须一日不得懒惰,比方一个入门的采气工夫,服日芒月华法,白日平坐,临目,存思心中有日象,大如钱,红色紫光,九芒从心上出喉至齿而回还胃中,见心胃平清楚,乃吐气,漱液,服液三十九小周天,一日三次。夜间夜间存想玉轮在泥丸宫,月辉四射,白芒流淌胃下至丹田,一夜三次。日夜六次,便是三个时候,根骨差些则耗时翻一番,你说几个凡人情愿去做?不说大道,就是傍门左道,例以下乘房中双修,易上手,可速成,也有诸多刁难讲究,还得担忧各种因果灾害,何况一旦被正道修士撞见,多数成为别人铸就名声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