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打趣道:“郡主,你喜好这调调?”
少年分开院子的时候收敛很多,除了与姐姐告别,还不忘朝陈青牛作了一揖,非常温文尔雅。
朱真婴悄悄皱眉。
仿佛见陈青牛并无太多气势,小王爷逐步找回了信心,在朱真婴面前不再束手束脚,主动找些风雅话题,与姐姐谈天说地,他言谈老道却不呆板,字字珠玑,灵气流溢,神采飞扬。
陈青牛瞧着这位小王爷,想起儿时的酸言酸语,都是与乳娘不对路二三流清倌儿嘴中冒出来的,不过是近似“少年色嫩不坚牢,非夭即贫”的调调,直接谩骂他这位小阿蛮早死,再看面前这位,光看面相,也差不离,只是陈青牛不敢小觑了凉王的种,即便是那见过面的朱真治朱真丰,哪怕再品性差劲,论起诡计狡计,八成都是里手熟行,天晓得这小王爷不是耳濡目染后长于韬晦的孩子,以是对他的低眉扎眼,并不感觉密切,反过来,倒是有将他一掌拍烂的戾气,东阴山的充分气运,宰相宗的数百英魂,实在霸道阴沉,后遗症后患无穷。谪仙王蕉当初的提示,现在想来,一定满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应当存了几分美意,只是陈青牛在大事上错了便是错了,毫不肯主动认错的。
凉王朱鸿嬴有六子,被凉州称为龙狗豺狼,此中双犬便是朱真治和朱真丰,双胞胎最为庸碌好色,各自宅院里的丫环婢女没一个是处子身,此中兄长朱真治还爱好娈童,养了一多量被他梳笼过的小相公,而朱真丰则有个怪癖,不喜貌美豆蔻少女,唯独喜好熟妇,偏好明丽艳美这一口味,平时瞧上府上一些身材丰腴的姨娘和大丫环,都要眼睛发直,恨不得当即掳回房中一番云雨,至于辈兼顾份,在他眼中不值一提,连该称呼一声大娘的王妃都敢眼神猖獗,府上谁还不敢去妄图勾搭。幸亏凉王不准他们去府外为非作歹,不然便是城内最大的魔王,毕竟双狗的庸碌是相对凉王其他四子而说,比较平常勋贵家属的嫡子世子,心智手腕还是要超出很多,到时候一座城还不鸡飞狗跳。有一身儒雅的凉王像一柄尚方宝剑悬在世人头顶,加上王妃立品中正,凉王府还算洁净,城内一些个家教不严的豪族,根子上都腐败透了,干系倒置脏乱,一些个相隔两三个辈分的男女都能勾搭到一块,上演三代同床颠鸾-倒凤的惊人戏目,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上至管家下至仆人,都明目张胆行轻易之事,偶有洁身自好的异类,也被架空刁难,如果女子,乃至被强行脏了身材,了局不过是投井,或者与其别人一起沆瀣一气。
陈青牛起家拱手道:“关中汝南后辈陈青牛,见太小王爷。”
陈青牛故作赧颜愧色道:“只救了一人,还与她做了几笔买卖。”
朱真婴一惊一怒,委曲非常,不知怎地,就来了压抑不住的怨气,转头朝遭了无妄之灾的弟弟冷声道:“离远点。”
陈青牛没想到这给他印象除了大气还是大气的郡主,也会使小性子,想到车厢内那次她脱下鞋袜暴露一只“锦边莲”纤足的娇媚妙态,有些好笑,道:“郡主,找个下人把那小王爷喊来,万一被他跑去告状,我一名关中汝南陈氏的小人物,可消受不起。”
陈青牛一脸深觉得然点头道:“有理。”
“姐。”
小王爷朱真烨见这传闻是关中来的年青游侠并不起火,胆气更足,得寸进尺道:“不知陈公子从关中一起前来,救下了多少人?”
少年听到了吹嘘,不觉得然,瞥了眼陈青牛放于一旁的当国剑,再看姐姐朱真婴神采安静,就说道:“匹夫一怒,不过血溅三尺。男儿当顶天登时,经邦济世,恩泽万民,才是正道。一名游侠儿,行侠仗义,不过能救几人几十人,撑死了几百人,无甚大用,更有一些草泽,只会花拳绣腿,沽名钓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