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无法的躺倒在竹席之下,满腹的忧心忡忡,展转几次了一会儿,酒气又复上涌,方才晕晕睡去。
想起这几天掉入谷中的经历,段誉只感觉仿佛梦幻普通。这位自称为周易的周公子更是迷一样的人物,更是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迷惑与诧异。此时两人别离,却不知另有没有下次相见的时候。
段誉这时酒气上涌,听得周易这等鄙弃权贵的诗,回味了半晌,方反应过来,当即笑着驳道:“不对!不对!纲常伦理,立世之本,尊卑有序则高低和。若如周兄你说得这般不分贵贱,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本来他一眼望出去,但见洞外怒涛澎湃,水流湍急,竟是一条大江。江岸山石壁立,嶙峋巍峨,看这情势,已是到了澜沧江干。他又惊又喜,渐渐爬出洞来,见容身处离江面有十来丈高,江水即使大涨,也不会淹进洞来,但要走到江岸,却也实在不易。当动手脚齐用,狼狈不堪的爬了上去,同时将四下地形牢服膺在心中,以备救人之事一了,再来此处拜访。至于到底是拜访周易还是拜访那尊玉像,于段誉而言倒是不必多谈了。
说话间,他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扔给了段誉,说道:“这本书给你,你我就此恩仇两清。”
段誉见到周易,说道:“周兄,恰好有一件事情要就教你?”
“为何……啊,好的。”段誉本想问周易为何不消本名,可瞧着周易神采转为冷酷,便当即打住。但内心却实在猎奇,这宋国皇商周氏的公子为何放着好好的本名不消,非要用“周易”这类轻易引发歧义的名号。
“本来如此,多谢段公子奉告了!”周易对段誉拱了拱手,长叹道,“看来我在这里住得实在太久了,没想到悦来都已经开到了这里!”说话间脸上竟罕见的透暴露怅惘之色。
不知睡了多久,段誉幽幽转醒,只感觉头疼欲裂。再看洞中,蜡烛已熄,天光通过石壁上的水晶透了出去,将洞内照得纤毫毕现。周易又复不在,段誉不消猜都想获得他必定又去练功了。
段誉站起家来,在石室中转了一圈,没找到周易的身影。正要顺着进洞时的门路返回剑湖,就见周易劈面走了返来。
段誉固然在酒醉中,却也不肯意别人欺侮自家祖宗,大呼道:“胡说!胡说!我段氏源于南诏,起于乱世,受三十七部推戴而立,剿除大义宁国,尽逐杨氏邪臣。得国之正,不逊汉唐!”
段誉只感觉脑海中“轰”的一下,酒意刹时醒了七八分,惊呼道:“不成能!延庆太子如何能够未死?你又如何得知?”
段誉气鼓鼓的回道:“上德天子崩,延庆太子薨。我伯父亦是孝德天子的子孙,继位有何不成?”
软软的躺倒在竹席上,段誉闭上眼睛想要再睡半晌,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昨夜周易所言。倘若延庆太子真的未死,那这首要动静必然要尽快奉告伯父和父亲。只是这周公子的话老是虚真假实,让人摸不清真假,再加上他宋国皇商周氏的身份,这动静实在与否就更加难以测度了。
段誉接住周易扔过来的书,翻开一瞧,书上墨迹淋漓,显是刚写成不久。书的前面绘着两张男人****上身的图象,身上画着或绿或红的细线,别离标动手太阴肺经和任脉的字样,线旁以细字注满了“云门”、“中府”、“天府”等字样。
段誉倒是胸有成竹的往竹席上一坐,似笑非笑的问道:“但在就教之前倒是要先问一句。周兄,你到底是名为周易呢,还是叫做周然福?”
“哈!周兄这话如果放到你们宋国,但是大不敬啦!”段誉吐出一口酒气,没将周易的醉话当真,笑道,“管子曰,夫人必知礼,然后恭敬,恭敬然后尊让,尊让然后少长贵贱不相超越。周兄,你逾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