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四周打量,见东壁上写着很多字,但偶然多看,随即转头去看那玉像,这时发见玉像头上的头发是真的人发,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又见壁上也是镶满了明珠钻石,宝光交相辉映,西边壁上镶着六块大水晶,水晶外绿水模糊,映得石室中竟然不比第一间点了蜡烛的石室阴暗多少。
段誉伸手排闼,面前蓦地一亮,就见一道寒光于阴暗中乍然爆现。门后现出一个宫装美女,帮手持长剑,用剑尖对准了他的胸膛,似要将他一剑穿心。
面对这栩栩如生的目光,段誉口中不由得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般瞪眼瞧着女人,忒也无礼。”明知无礼,目光却始终没法避开她这对眸子,也不知呆看了多少时候,才知这对眸子乃是以黑宝石雕成,只觉越看越深,眼里模糊有光彩流转。这玉像以是似极了活人,主因当在目光灵动之故。
因着早已晓得此处是通往外界的山洞,他倒是未曾惊骇,反而兴趣勃勃的打量起了石室中的安插。他回过身来,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坚着一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铜镜上生满铜绿,桌上也是灰尘薄盖,显是悠长无人打扫。
这一罩,段誉只感觉面前统统的夸姣与痴迷都被剥夺了,心底里对于形成这统统的周易,无端生出了莫名其妙的庞大气愤。他跳将起来,暴怒骂道:“混账!”一边骂一边就要去揭开那罩住玉像的黑布。
周易冷哼一声“公然如此”,悄悄一推,便将段誉推得仰天跌倒。段誉却犹自不觉,挣扎着爬了起来,双眼痴痴的望着玉像,还是抢上前来,要去摘玉像头上的黑布。
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模糊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凡人肌肤无异。段誉侧过身子看那玉像时,只见她目光跟着转将过来,便似活了普通。他大吃一惊,侧头向右,玉像的目光仿佛也对着他挪动。非论他站在那一边,玉像的目光始终向着他,目光中的神采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是情义深厚,又似黯然神伤。
门后仍然是一条狭长的洞道,只是霉气刺鼻,仿佛洞内已久无人居。两人持续前行,很快火线又呈现了一扇门。周易伸手将这扇门也渐渐推开,一道暗淡的幽光从门缝中倾泻了出来。
周易带头走进洞中,段誉哈腰跟上。两人走了十余步,便感到洞窟高度增加,只是门路不住向下倾斜,显是越走越低。但脚下感到平整,便似走在石板路上普通,段誉借着周易手中银块子上的火苗察看,发明洞中门路公然颠末端野生修整。
过了很久,段誉禁不住大声说道:“神仙姊姊,你若能活过来跟我说一句话,我便为你死一千遍,一万遍,也如身登极乐,欢乐无穷。”俄然双膝跪倒,拜了下去。
“心魔作怪?”段誉咀嚼着这个很有些怪力乱神的词语,再次打量玉像。也不知是不是周易遮住了玉像头部的原因,他发明这玉像固然看着还是栩栩如生,却已经没有了方才那种令人神魂倒置的感受。再细看,还能发明玉像身上穿戴的淡黄色绸衫已经略显陈旧,黑布以外暴露的发梢也微作枯黄。方才他眼中的神仙姐姐,此时看来也只是一座砥砺精彩的玉像罢了。
“啊――!”段誉惊叫声随之响起。他面带惊骇的连退了三四步,呆立了半晌,然前面露迷惑的摸了摸眉头,方又游移的看向了周易和玉像。
存亡危急当前,段誉踉跄前扑的身形顿时止住,瞳孔骤缩,呼吸顿止,面对着面前带着凌厉杀机的两根指头,他的脑筋刹时变得一片空缺。连手脚都颤栗起来,但身子恰好连挪动一下的力量都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