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的一月,士隐先就得了一病,当时封氏孺人也因思女构疾,日日请医疗治.
因而,周杰轮便又讲了起来……
雨村收了银衣,不过略谢一语,并不介怀,还是吃酒谈笑.那天已交了半夜,二人方散。
士隐本是有宿慧的,一闻此言,心中早已彻悟.因笑道:“且住!待我将你这《好了歌》解注出来何如?“
道人道:“既如此,便随你去来。”
正欲细看时,那僧便说已到幻景,便强从手中夺了去,与道人竟过一大石牌坊,上书四个大字,乃是“太虚幻景“.两边又有一幅春联,道是:
“我也陪你!”
说着,便令人送女儿出来,自与雨村联袂来至书房中。
那道人笑道:“你若果闻声`好-`了-二字,还算你明白.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我这歌儿,便名《好了歌》“
士隐听了,便迎上来道:“你满口说些甚么?只闻声些`好-`了-`好-`了-.
道人笑道:“你解,你解。”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姣妻忘不了!
士隐笑道:“非也.适因小女哭泣,引他出来作耍,恰是无聊之甚,兄来得正妙,请入小斋一谈,相互皆可消此永昼。”
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宫中,将蠢物交割清楚,待这一干风骚孽鬼来世已完,你我再去.现在虽已有一半落尘,然犹未选集。”
那僧还说:“舍我罢,舍我罢!“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敬儿孙谁见了?
君生日日说恩典,君死又随人去了.
周杰轮一看,吓得忙开口:“众位姐姐,我不要酬谢。只是口渴,润润嗓子,我这就讲。”
那士隐佳耦,见女儿一夜不归,便知有些不当,再使几人去寻觅,返来皆云连声响皆无。
士隐听了,大呼:“妙哉!吾每谓兄必非久居人下者,今所吟之句,高涨之兆已见,不日可接履于云霓之上矣.可贺,可贺!“
自前岁来此,又淹蹇住了,暂寄庙中安身,每日卖字作文为生,故士隐常与他交代。
这里雨村且翻弄册本解闷.忽听得窗外有女子嗽声,雨村遂起家往窗外一看,本来是一个丫环,在那边撷花,生得仪容不俗,端倪腐败,虽无非常姿色,却亦有动听之处。
二仙笑道:“此乃玄机不成预泄者.到当时不要忘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
雨村吟罢,因又思及平生抱负,苦未逢时,乃又搔首对天长叹,复高吟一联曰:
只听道人问道:“你携了这蠢物,意欲何往?“
梦至一处,不辨是那边所。
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曰阊门者,最是尘凡中一二等繁华风骚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处所窄狭,人皆呼作葫芦庙。
士隐知投人不着,心中未免懊悔,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有积伤,暮年之人,贫病交攻,竟垂垂的暴露那来世的风景来.
彼时虽有军民来救,那火已成了势,如何救得下?
雨村忙起家亦让道:“老先生请便.晚生乃常造之客,稍候何妨。”
及至到了他门前,瞥见士隐抱着英莲,那僧便大哭起来,又向士隐道:“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何为?“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金银忘不了!
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抬头看.
那道人道:“趁此何不你我也去来世度脱几个,岂不是一场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