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之的遗憾向来和他的笑容一样不值钱,薛寅懒懒伸个懒腰,捕获到了他话中的重点:“你早知冯印会反?”
柳从之倒是改了改面庞,可惜面上仍有病色,陈沛一面道久仰久仰一面给这位看着病怏怏的“神医”敬酒,一杯酒饮尽,转向薛寅,细心打量之下,神情倒是游移,顿了顿道:“敢问这位智囊姓名?”
是的,崔浩然领兵解缆,但仍打的崔氏灯号,被迎回的柳天子换了身朴实的布衣,一起行事非常低调,等闲不抛头露面,此时正舒舒畅服地坐在马车里看文书。
崔浩然花了半天的时候清算军队,接着雄师开赴,浩浩大荡往平城去了。崔甲士数浩繁,并且大张旗鼓,一点没有埋没行迹的意义,写有“崔”字的帅旗在空中飘荡,阵容实足,很有那么一点昭告天下的意义。可想而知,这帅旗才打出去,北边的各路人马自是都晓得了崔将军的意向。崔将军孤军在外,又是申明赫赫的柳从之旧部,这么一番行动,不但是月国人嘀咕,如果冯印冯将军得知这等动静,恐怕内心还要嘀咕得短长些。
大薛各种,终成过眼云烟,薛寅要么是柳从之座下之臣,要么是阶下之囚,三日的黄袍加身,想来如同一场笑话。
陈沛站在城门前,身边只带几个侍从,明显偶然与崔浩然为敌。等崔军走近,陈沛躬身就向崔浩然施礼:“下官陈沛,乃平城城守,见过崔将军。”
短短三个字,声音极暖和,薛寅听得怔了怔,倒是有些不安闲,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比来不知如何了,柳从之对他的态度愈发暖和,不是之前那种面上挂着假笑实际上内心一大堆策画的暖和,而是真真正正,带着体贴的暖和。薛寅不是瞎子,也看得出柳从之对他态度的窜改,惊奇之余,却总觉古怪。他也不得不承认,只要柳从之故意,博取别人好感实在是再轻易不过,毕竟此人一言一行实在有令人如沐东风之感,再加上柳陛下一张斑斓面孔,真是让人想不喜好都难。
薛寅一时无言。
这一场逼宫夺位大戏里最蹊跷的与其说是冯印的背叛,不如说是柳从之的弱势。
柳从之看完信上的内容,微微一笑。薛寅与他同坐一辆马车――柳从之决计持续坦白身份,而他们俩不巧都是冯印通缉榜上的人,放在一起倒也合适。柳从之在车上看文书,薛寅就坐在车上打打盹,这时醒来了便看一眼柳从之,问道:“你笑甚么?”
薛寅一句话出口就悔怨了,最难测度帝王心,他又何必摸索柳从之?这句话太犯讳,实在不该说。
文书是崔浩然交给他的,这切当来讲是一封信,送信人来自宣平,不消说,天然又是冯印冯将军的手笔。
冯印晓得崔浩然是个直肠子,不擅权谋,写信的时候却还是多了个心眼,并未直接写柳从之暴毙――就像他信誓旦旦对统统人宣称的一样,他知崔浩然对柳从之忠心,如果直接写柳从之没了,事情太蹊跷,这大老粗恐怕也不会被骗,不如写柳从之病危,崔浩然体贴则乱,没准会中招。
柳攻表示他很愁闷,媚眼抛给瞎子看,喵不但不承情还尽想着跑……
作者有话要说:_(:з」∠)_迟来两天的更新。。抱愧
两人再也无话,薛寅干脆不管柳从之,持续闭目睡觉。过了两天,雄师胜利到达平城,崔浩然领兵在前,一马抢先。薛寅与柳从之俱都穿得不起眼,混在步队火线,温馨地看前面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