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虽对宗孙寄予厚望,但最最宠嬖的还是小儿子崔琅,崔琅之母是妾室,深得徐国公宠嬖,论年纪,崔琅乃至还比崔天白小上一岁,故而崔琅之女慕阮,与隋珠同年,一样也有备选的资格。
“大父可真是神机奇谋呀!”慕阮没有涓滴扭捏,仰起明丽的笑容:“两年前,往洛阳,一起上多得柳郎君照顾,他暖和有礼,就算现在姐姐做了皇后,也不见骄狂之气,大父曾说不以位卑而形秽,不以位尊而矝傲,可为君子,柳郎君便具君子之风,儿确视柳君为良配,多谢大父成全。”
崔政再度瞄了一眼古灵精怪的两个女孩,悄悄一咳:“别佯作耳聋,不然真把你们都送进宫去。”
崔琅连连点头:“可不就是?阿江是因侄女备选,感觉慕儿不管才调还是面貌,都高出江家侄女一头,便生攀比之心,但想着直接提出,阿父一定会允同,便鼓动我,先从隋珠动手。”
“你婆母脾气过分刚烈,言语有失委宛,应酬之事交给她不大安妥,有一件事,让你出面更加合适,备礼,正式递帖拜访崇仁坊柳府,表示我京兆崔,成心与柳氏联婚,慕阮虽为庶子之女,但才貌皆为优佳,与柳大夫之子柳彮,出亡洛阳之时,曾有来往,慕阮对柳彮甚是倾慕,望柳大夫成全这双小后代,永结同心。”
若论辈分,崔政划一天子外祖父,他的女儿是德宗原配嫡妻,贺烨的生母要称崔政一声族伯,但大周建国以来,皇室与贵望联婚普通不会考虑这些非直系血缘的庞大干系,也就是说崔天白虽与贺烨平辈,但他的女儿也完整能够做为后宫的备选。
崔政却唤住了儿子:“站住,本日好轻易瞥见你,我倒真有一事与你筹议,慕儿也快及笄了,我成心让她嫁给柳均宜之子柳彮,事理我和你媳妇说不通,你若无贰言,本身压服你媳妇。”
崔政两只眼都笑得眯起:“你媳妇呀,那里顾得上隋珠,我看她是想送慕阮备选吧。”
归鸿回过神来,也笑道:“大父何尝有攀附权望之志?”
“江家到底是我们姻亲,却与冯继峥同流合污,得警告一下他们了!那件把柄,给江朱台看看吧,他要送孙女备选,我不禁止,但得警告警告他侄女,莫将主张打到我崔氏女儿身上,江氏这些年,言行逐步放肆,看来也与娘家不无干系,你奉告江朱台,倘若他不想再保持这门姻亲,我也无妨给江氏一封休书。”
崔政共有五子,二嫡三庶,长房长孙崔天白娶妻薛氏,恰是陆离胞妹,族中行六,闺字归鸿 ,当年与渥丹甚是交好,现在归鸿宗子,已经及冠成年,又有一女,尚且待字闺中。
这姑侄两竟然在长辈面前打闹开来,你抓我一把我挠你一下,嘻嘻哈哈地你追我赶,转眼竟跑了出去,不知往哪个角落处理“私家恩仇”了。
充选后宫一旦成订婚议,蠢蠢欲动的家属当然不限于太后党、正统系以及京兆萧,就连京兆崔,也不乏心生欲望的族人。
崔政仍然笑看向儿子:“听明白没?”
崔政摇了点头,竖起手臂悄悄一掸食指,但见角落里俄然转出一人,满面皱纹,眼睛却炯炯有神,一头黑发也不见半根银丝。
隋珠便扭着慕阮笑道:“姑姑,你这毕生大事,可还得求着我,我求祖母一声,祖母必然会拔刀互助。”
慕阮冷不丁便被祖父决定了姻缘,却并无惊奇娇羞之色,笑吟吟地看着父亲大人,明显对将来夫婿非常对劲。
见祖父看向本身,隋珠却连连摆手:“曾祖父,这可不可,阿姑不准珠儿谢礼,珠儿可不想白白着力,曾祖父不能逼迫珠儿压服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