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睿大喜过望,拿起来尽管盯着看,“从夕兄,你放心,我定给你开个好价!”

“这有甚么不能认的?”齐天睿不觉得然,“丫头是我的。”

叶从夕拨着那哑去的火势,脸上的笑容垂垂冷去,半晌才道,“我晓得只要她到了你身边,你心仪于她是迟早的事。”

……

“谁说的?”齐天睿一挑眉,“似我这般玉树临风、风华正茂,女人在我身边就定会心仪于我。”

齐天睿闻言马上想辩驳,可唇动了动,倒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怎讲?”

叶从夕一句骂,骂得轻描淡写,两人相视,不觉都笑了。

“牢记。”

叶从夕转过甚,双目含笑,那清雅淡然之气让齐天睿忽觉非常,放下茶盅,也正色道,“当初你我有约,为的是你们两情相悦。可我看丫头情素未开,只知长大抵嫁给我这个相公,如何与你两情相悦?你我之约她并不知情,三年后又如何……”

莞儿,这片湖水又要流淌你的琴弦之上么?为何这几日的谱子竟似有些烦缠的思路……

齐天睿嘴角抿出一丝笑,你晓得她不会?你可晓得丫头软软的身子多少苦涩,从今今后,我要夜夜抱着她睡,就算是个小冰疙瘩,也要把她捂化了……

一点子酒酿罢了,齐天睿倒眯了醉眼,叶从夕一片一片翻着烤架上肉,缓声道,“何出此言啊?”

见叶从夕悄悄蹙眉,言语深沉,字字如针,竟是未曾备他的话轻浮半分,齐天睿这才忙正色道,“你放心,我如何舍得强她?更况,她时候藏着银针,防得紧着呢。”

叶从夕展开两个手指,“两个‘风’,足见风骚成性。”

“傻丫头,又发甚么呆?”

悄悄地望着湖面,神思远去,她最美的时候就是入迷的时候;她入迷的时候,那耳中,那内心,她的六合恰是天籁之音……

“爷,齐二爷来了。”

“天睿,你但是有话跟为兄说?”

“不过从夕兄,丫头害臊,又不经人事,即便是两情相悦也不会有这主张,半推半就算不算强?”

“你又是个凡事霸道之人,想要的古玩玩物尚不肯与人,更况是人?”

“你混账。”

叶从夕站在画楼之上,望向不远处那座雕栏玉砌的画舫,不远处临湖边几块冲得浑圆的大青石,青石边钉下一张厚重的雕花木头摇椅,摇椅的扶手上卧了一只金黄的小鸟儿,一会儿跳在一旁的老柳弯枝上,一会儿跳回摇椅,点点啄啄;只那仆人,站在老树与摇椅之间,清清荷叶的衣裙随风撩起玉带,如此轻柔;那熟谙的小脸凝神远眺,日头下似细琢的白玉;人儿青涩,婷婷而立,似一朵含苞未绽的青莲,与这湖,这树,这六合,一道入画来……

不待他话毕,叶从夕仰天笑,“天睿啊,齐天睿,你真荒唐,你当真觉得我会信赖你的三年之约?”

一语出,叶从夕微微一挑眉,齐天睿方觉话头有失,四目相视,笑笑。

“不是我不信你,是我信她。”

“那是你识不得。”叶从夕捡起茶盅抿了一口,淡淡道,“对牛操琴。”

“哎呀!”齐天睿立即绽笑,“我最好这口儿了!大哥这回返来可带好酒了?”

“说来。”

想到此,叶从夕微微露笑,天睿倒是公然会打扮她,宁家宽裕,新三年旧三年,她纵有这般色彩也都洗得寡淡;落在天睿手中,方复了她本来该有的模样。只是那一日,该是为的他。现在,在这私宅当中,怎的又是昔日旧衣衫?

这一笑,笑得齐天睿蹙起眉头,“从夕兄,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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