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海当即坐在主宾位上,“本官都到了,他还没来,这明显是不给我面子。范小刀,你办事有些不当啊。”
薛应雄道:“老夫薛应雄。”
有几桌客人见状,悄悄的把账结了,以袖遮面,贴着墙角溜走。他们都是宦海中人,中秋佳节,不免有些应酬,现在这尊神佛一来,恐怕被人认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李北海双腿发软,挣扎着起家,正要叩首施礼,但是方才酒吃多了,胃里一阵翻滚。
先是惊奇,范小刀啊范小刀,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怎得请来了这尊大佛?不,岂止是冒青烟,的确是着火了。如何不早说?
冬虫看到范、赵二人,认出他们,“两位客长,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李北海一脸淫笑,“小浪蹄子可真会出题,本官差点着了你们的道儿,是牙粉,对不对?”
这也是他情急之下,想出来的脱身之策。
李北海见状,脸上顿时暴露忧色,对范小刀道,“你小子,还搞甚么奥秘感,酒菜虽不如何,但这个花腔倒是很多。”
李北海一听,顿时恼了,“不便利?本官是六扇门的人,有甚么不便利?出了事,由本官罩着!从速的!”
他混迹宦海多年,对宦海之道也算耳濡目染,他一个从六品的官,常日里连与薛应雄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又怎敢跟他一起用饭?
范小刀问,“甚么正题?”
范小刀喊来伴计,“把你们春夏秋冬四绝请出来。”
李北海哦了一声,指着身边一个下客位,“本身找位子坐吧,别迟误本官喝酒。”又伸手去揭夏草面纱。
有伴计上了蜜饯果脯,端上一杯清茶,范小刀一口饮了,咂摸一下,“味道还不错。”
李北海正要坐主宾位,范小刀道,“大人,我还约了个朋友,要不您做副宾?”
范小刀满脸通红。
“这是漱口水。”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
李北海道:“闻声了。在哪个衙门口办事啊?都是小范的朋友,今儿小范请我喝酒,就赏个面儿,常日里,低于六品的官儿,本官连见都不见的。”
“又错了,大人喝酒!”
“可真真气死我也!”
牛大富道:“这百花楼,常日里我也没少来,怎得之前从未听过有春夏秋冬四绝?”看到范小刀、赵行一脸贼笑,讶道:“你们这是笑甚么?”
秋蝇道:“猜对了,我们揭面,猜错了,大人喝酒,如何?”
话音才落,薛应雄带着四个家臣走了过来,出乎料想的,本日他穿得是锦衣卫的蟒袍,范小刀道,“来得正巧,怎得大人穿成如许?”
吐了中间的冬虫夏草一脸。
“风华绝代,万里难挑一。”
薛应雄眉头一皱,“老夫薛应雄。”
固然他身上有钱驸马那十锭金子的欠条,但自从那日以后,就没有见过钱驸马,加上又忙着特训,也没来得及跟他要账。
倒不如装醉,出个洋相,躲过这一劫。
薛应雄第三遍道:“老夫薛应雄。”
李北海伸手去揭夏草面纱,这时门外来了一人,道:“范小弟,老夫来迟了,恕罪,恕罪哈!”
“算是个官吧。”
李北海已是满脸醉意,看到薛应雄的打扮,也没细心察看,道:“这就是你朋友,哪个梨园子的啊?”
四人莺莺燕燕,靠在李北海身侧,李北海道:“春夏秋冬,四绝,让本官猜猜,你们谁是春、谁是夏、谁是秋、谁是冬,如何?”
“都说闻声了,你觉得本官耳朵不好使啊?”
伴计踟躇半晌,“爷,今儿中秋,四位女人都放假了,现在出来,怕是有些不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