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拨已定,城上官兵无不凛然,却见他上前两步,来到叶重秋身边。
她浑身一颤,不自禁地转过甚去,便见徐少卿立在窗子中间,竟也换了一套夷人男人的服饰,玄色的裹巾掩住了头上的发髻,半臂小甲套在身上略显窄了些,衣衿敞开着,暴露那白净精美,肌理清楚的胸膛。
那片殷红的赤色萦在脑海中化不开,仿佛沉淀了似的。
这下大出料想以外,令人难以置信,可见那帮夷人渐去渐远,不像使诈,守城军将这才松了口气,大声喝彩起来,大家脸上都是一副劫后余生之情。
徐少卿袍袖一抖,霍然起家,提大声音冷然道:“你马上传令下去,全城男丁一概调集起来,上城聚守,统统铳炮、铅药、滚木礌石全数集合在正门,分守军一部,加强别的三门防备,另留一部矫捷,以作应援。府衙差役巡查城内,安抚百姓,同时谨防特工混入,别的构造女子筹办灯火饮食,以防夜战。”
背靠城楼的重檐下,一袭墨客打扮的徐少卿端坐在圈椅中,目光沉沉地眺望着城下那一片旗号漫卷,连绵数里的浩雄师阵。
四名头裹黑巾,身穿敞怀短衣的健硕男人提杆而起,抬着便从正门而入。
那竹舆颤巍巍的抖着,一刻也不断,高暧只好紧紧抓着两边的扶手,才稳住身子,内心更是七上八下。
他说着走近两步,与她劈面望着。
该来的终归要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许是有人已经沉不住气了。
他顿了一下,又续道:“贼众俄然攻城,实是始料未及,呆会儿城头交兵凶恶,如果厂公大人有甚么闪失,下官但是万死莫恕。以是……还请厂公大人与下官同去驿站,或是去府衙中商讨退敌之策为上。”
面前乌黑一片,摆布被人挟持着,心头砰跳不止,却不敢稍有挣动。
酷日方中,恍然间竟有了入夏之感。
当时战事正紧,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这话像含着利刃刺来,叶重秋不由缩了缩身子,灰着脸憋了半天,才拱手颤声道:“回厂公大人,若……若果然如此,下官也只要遵循朝廷法度,他杀以全臣节。”